掌到中途,离岸阻止了她,“你死,我陪你!”
“不需要!”长歌歇斯底里的吼,“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离岸赤红了双眼,“我滚去哪里?天大地大,没有你同行,我生亦何欢?凤长歌,除非你嫌弃我一介下人,不配你这公主身份!”
长歌扑进他怀中,泪水决堤如海,无论身边来去多少人,无论冰霜与刀剑,带给她温暖的人,不会伤害她的人,始终只有离岸……
……
大秦。
尹简密令三王尹琏半道劫了粮草,消息传回太师府时,宁谈宣恰巧下朝归来。
宗禄急切又庆幸,“好在黄权精明留了一手,调派押送粮草的官兵,全部扮作了商队,否则尹琏一顶私贩粮草私通反贼的帽子扣下来,可就全完了!”
“究竟怎么回事儿?如此机密计划,尹琏怎会得知?”宁谈宣怒从心生,“去给我查,到底是谁人走漏了风声!”
宗禄拱手,亦横眉怒目,“是,太师放心,我一定把那人揪出来凌迟处死!”
“主子,属下怀疑一个人。”这时,张宁开口道。
宁谈宣一凛,“说!”
“那晚商议此事时,王成曾出现在书房外,现在消息不胫而走,想来未免太过巧合!”张宁大着胆子说出心中的猜疑。
闻听,宗禄拳头捏得“咯咯”响,激动道:“定是这厮!老子杀了……”
“贤弟莫急!”
宁谈宣抬手制止,他眸色深沉,“若真是王成,打草惊蛇反倒不妥,尹简可以派王成混入太师府作歼细,还可以派李成张成,与其除掉一个,不如借力打力,反为我等所用!”
“太师高明!”宗禄听之,万分钦佩,“不知太师如何打算?”
宁谈宣略一思索,唇角缓缓勾笑,“如今尹简手上掌控着四王爷和六王爷两颗棋,将我等与太后掣肘,丝毫不得动弹,他方才能全力剿匪,然一旦反贼覆灭,尹简的军力必会扩大,到那时,就算四王爷愿意夺位,恐怕我们也难以与尹简抗衡。
是以,最直接的办法,还是除掉尹简!”
“太师可是已有良计?之前我们通州行刺尹简失败,太后寿宴又让他逃脱,他身边暗卫便不断增加,若再派杀手,恐难成功啊!”宗禄面露忧色。
宁谈宣挑眉,“若让他死在反贼手中呢?”
“嗯?”
“将尹简引去江南,再一步步引入反贼的地盘,你觉得他还有存活的希望么?”
“怎么引?尹简不是傻子,他坐镇京城,牵制太后和太师的势力,怎可能轻易出京去江南?”
“有一个人可以!”
宁谈宣眉宇间扬着自信,“张宁,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王成,就说孟长歌在江南出现,且处境危险!”
“是,属下明白了!”张宁大喜。
“秘密监视王成,切莫引起他疑心!”
“是!”
宗禄欢喜之余,又不免蹙眉,“太师,粮草被劫,三公主怎么办?”
宁谈宣怅然一叹,“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当下我也无法,尹简已发下谕令,命江南诸省州郡严守粮仓,无皇帝旨意,官府不得私调粮草,否则人头落地!所以这一时,我从何处再筹措粮草?现今的江南,已是连只鸟儿都难飞进去了!”
……
皇宫。
午时,尹简召集军机大臣与兵部诸将在军机处议事厅商议战事,近日军情千变万化,齐豫和尹璃每日一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兵部衙门,然后直达尹简手中。
“说说,归降的反贼和投诚的百姓如何安置?”
“皇上,臣以为分流安置较为妥当,倘若其中混有反贼歼细,也可将风险降到最低。”
“皇上,臣反对陈大人的建议,一旦歼细与反贼里应外合,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臣认为百姓尚可遣送至临县安置,但降兵需关押起来,待战事结束后再行处置。”
“不,臣以为降兵该杀,以一儆百,方能起到威慑作用!”
“皇上……”
众臣争论不休,尹简连日劳累,眉宇间倦意深浓,高半山察言观色,及时奉上热茶,半盏茶入喉,他朗声道:“降兵绝不可杀!朕先前已诏告天下,降者一律特赦,朝令夕改乃自绝生路!在此基础上,众爱卿商拟出详细的安置计划,明日早朝呈给朕!”
“遵旨!”众臣领命。
这时,郭顺急步入内,附耳道:“皇上,太后请您去一趟寿安宫。”
尹简眉心微蹙,而后起身出门。
众臣跪地,“恭送皇上!”
寿安宫。
尹简迈入正堂,惠安正在拭泪,斗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惠安卸下刚硬的外衣,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他不禁微微一怔,脑中一瞬略过各种念头。
“参见皇上!”
“退下。”
摒退了宫人,尹简近前,拱手一揖,“见过太后!”
惠安脸上布满哀伤,她一指椅子,“皇上请坐。麻姑,奉茶。”
“是。”
麻姑奉了茶,便退至惠安身后,垂眸静默。
“太后何故伤心?不妨说与朕听听。”尹简未喝茶,唇角微掀,溢出淡淡的笑痕。
惠安长长一叹,看着尹简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皇上,璃儿战前中箭受伤,你为何不告诉哀家?”
“太后莫担心。身在战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况且六弟作为主将,理当身先士卒。如今他伤势稳定,正在军中养伤。”尹简轻描淡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