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长歌晒笑了声,语气满满的自嘲,“高估自己的事,我从来不做,他爱不爱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在观音菩萨面前和孟萧岑拜了天地,连我的身子都不再干净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奢望他爱我如初?”
“长歌……”
“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尹简人在京城,我去江南与凤寒天见一面就走,我们没有机会碰面的,入关时你乔装打扮一番,我继续扮成女子,便不会泄了行踪。”
“可长生殿在京城皇宫!”离岸忍不住加重语气提醒她。
长歌默了一瞬,夺过他手中的鸡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去了江南我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若不去,我一定会后悔的。”
离岸握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长歌,“你答应我,绝不介入大秦、大楚及凤氏的天下之争,一旦目的达成,即刻远离这些纷纷扰扰,与我定居关外,永生不再回来!”
夜幕深沉,墨蓝色的天空没有一颗星子,月亮更是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视线所及之处,黑不见光,四野静谧。
长歌沉默亘久,深深的吐息,“好。”
……
五日后。
派往大楚查探消息的大内侍卫终于归来赴命,尹简听得仔细,且一再确认,“孟长歌在大楚京都出现?尔等肯定没有看错?”
“回皇上,奴才看得清清楚楚,不止是孟长歌,还有他的随从离岸,且有大楚靖王府的侍卫跟随。”侍卫郑重作答。
尹简接着问,“当时孟长歌在做什么?她面色如何?行动是否受限?”
她终是回去了大楚,从大秦盗走军机图后,费尽心机的逃回到了属于她的国家。
从不愿意相信的真相,终究事实胜于雄辩。
“当时已是黄昏时分,孟长歌逛街市,停在了木鱼摊前,他气色还不错,拿起一个木鱼似乎爱不释手的样子,靖王府侍卫虽亦步亦趋,但对孟长歌很是恭敬。”
“木鱼?爱不释手?”
尹简蓦地扬高了音,思绪陡然飞出很远……
五年多前,他离开大楚的前夜,敲了很久的木鱼,那是长歌买给他的礼物,次日走的时候,他将木鱼留给了她。
而今,她还记得木鱼!
长歌,你既爱不释手,是否证明你心里在想朕?如同朕思念你一般的思念着朕?
尹简恍惚出神,原以为夹杂着恨的感情,经过时间的冷却,会渐渐淡下来,会因为采薇的回归,而转移忘却,可事实永远不尽如人意。
从收到王成的飞鸽传书起,孟长歌这个人,又像烫红的烙铁般,时时灼烧着他的心。
譬如此刻,他想夺门而去,去江南,去大楚,去所有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不计任何代价的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