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是出现了这么个实力强横的真正的混元剑修,按照一生二,二生三,三衍万千,这一人在那批等了上百年的资质出众的弟子里收上那么数十个弟子,切身教导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混元剑道,那玄天宗混元剑光耀天下还不是指日可待的啊!而且,如若能在明悟了这混元剑道里的点点面面,再融合入其它剑法,学着祖师爷创出天下独一份剑,那以后就算是大道湮灭,也是不枉此生的啊。
——剑修对于剑道的追求,就像是猫情衷于鱼,凹凸曼喜欢打小怪兽。
只是,他们想的是如此的美好,这被他们眼巴巴的期望着的人却是没打算配合。
“徒弟我已经有了,我只要那么一个,也只有那么一个。”华莲淡声出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他本就不会长留于这修真界,顶多三五百年他就会回到那个与他仇怨滔天的地方,而这样的一段时间对于修真者而言,实在是算不上多长。
而且,他自己也无意在这个地方留下过多的羁绊,师徒渊源纠葛,牵绊之中终究会牵连到修为上,他已经有了一个那般让他屡次动摇的徒弟了,真的没必要继续增添几个。
他也不觉得还会出现另一个。
如果,还真再有这样的人出现,那就杀了好了。
——特例,只需要存在一个。
到这个时候,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男人还没有开窍,也没有将那个无情道修所传授的经验里缺失的成分补充回来。他依旧的认为着,在这修真界,每一家的师徒都是他对萧晓那样,会为了那个人的小举动而心弦颤动,为了那个人的笑容而唇角上扬,为了那个人的痛而蹙眉烦闷,连那个人在怀里安睡的容颜都能在心上拢出一层从未有过的安宁温暖……对那个人的一切都从未有过的上心着。
他觉得那些情绪,在师徒之间,正常,理所应当。
——我认下的徒弟,就是我背上的包袱,或轻或重,也都是我的,必须是独享!在不想丢了这个包袱之前,我对他挂心,对他重视,也是非常之正常!
这般比之土匪还要蛮横的想法,得于让他明白所谓成长(其实是黑化)的苦争恶战的几百年。最开始什么都不懂带来的狼狈,到后来被环境逼出的狡诈狠绝,那些觊觎他身上宝物或者其它的所谓仙人教会他,夺到手的就是自己的,受了伤只能说明本事不够,对手的灭亡是在证明强者生存,让仇敌灰飞烟灭是为了永绝后患……没有人或者物在他情开初蒙的年纪里告诉他,你对一个人产生了这般情绪是因为你对他心动了,也许还不到爱,却已经是喜欢。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人,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新奇而奥秘的心情。
‘我只要那么一个,也只有那么一个。’这句话,如果忽略最开始的称谓,可真算得上是一句真情表白,而且还是情深意重矢志不渝的那种。刚进来的宗主泰元,恰好听闻。
他脚下一顿,抬眼看着那俊美无俦的青年,瞬间就联想起了半月之前在那洞府银镜里所见之景,那一副副明明是缔结师徒之仪却怎么看都觉得唯美到暧昧的画面……泰元的心不自禁的就是一颤啊,又看了一眼那风轻云淡却态度坚决的华莲,当下非常想去打断六位师叔的闭关,好好的问一下这件事的起因经过,最主要的是处理方式!
他能不能当做他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当然,在这个时候哪怕心里千回百转,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因为那让师叔们都态度莫名的小师叔,没管众人询问的眼神,以及数人欲说之态,目光直接看向了走进来的他啊,平和中带着认真,对他道:“徒弟我不会再收,至于说剑门内的弟子,我会尽力教导他们。”
后面的话是不用说完了,意思表达得很明白,教人可以,收徒就免了。
然后,这厮温雅一笑,抬步往外走,直接将这一殿人的郁闷疑惑全留给了这个位高权重温厚威严的宗主去处理了。
泰元抬眼看着果然都看过来的同门们,眼底涌动的都是无奈与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