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好……”孟维尴尬地笑了,决心先发制人:“那我演胡司令!”
孟爸爸拿低了老花镜,笑眯眯地说:“儿子啊,不好意思了。胡传魁的戏份归我,我这嗓子可唱不来青衣行当。”
孟维想,老爸正在兴头上,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咬咬牙也就答应演阿庆嫂了,只是在面对“刁德一”时,仇恨的小火苗不免熊熊燃烧起来,尤其是唱到“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时更是声情并茂地对着欧隽坤发难。而欧隽坤这个鬼灵精的“刁德一”在唱到“她态度不卑又不亢。”时忍不住笑场了,反倒怪起他说:“阿庆嫂,你这副背负血海深仇的模样是生怕刁德一不怀疑你是地下工作者啊!”
孟爸爸也深以为然,免不了揪住孟维看几遍经典演绎的画面。三人囫囵排练了四遍,孟维终于在“有什么周祥不周祥!”佯装倒掉茶水的动作中如释重负地脱身了。孟爸爸对欧隽坤的老生唱腔颇为赞赏,问他曾经师从哪位大师,欧隽坤小声地报上了个大名来,孟爸爸登时就了然于胸,连说“如雷贯耳,难怪难怪!”
欧隽坤则说:“我姥爷和他老人家是挚友,我小时候跟着沾光,得他老人家提点了几下,不过到底悟性不够,只是闲来唱两嗓子提提兴致。”
孟维缩在沙发里看自己老爸和欧隽坤相谈甚欢,则更加鄙视欧隽坤蓄意“投其所好”的险恶用心,这分明是要和自己抢爸妈的节奏嘛!
“爸,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就该像欧隽坤这样成天陪你唱戏看戏?”
“那当然。从你小时候我就用心培养你的国粹鉴赏力,可到头来你就是不识货啊。你看小欧也不是什么科班出身,人家天生就懂得欣赏,用心体会。”
“呵呵!”孟维心里有点不爽,趁老妈不注意,窜进厨房一把掀开炖栗子鸡的锅盖,往嘴里偷塞了一大颗栗子。
手贱吃栗子的结果就是被烫到了,索性孟维反应快,在感觉烫到舌头的刹那都给吐了出来,拧开自来水龙头含了一大冷口,来回折腾了好几回可算让痛感减弱了不少,孟妈妈见状难免数落他几句,他自知理亏也不好反驳,可这么一来,热腾腾的栗子鸡他是别想再碰了,稍微热一点的菜一到嘴里还是会激起痛觉神经。最后他只得下楼往小区对面的巷子里买了一碗凉粉拎上来,纵使那凉粉味道极美,可只要看见欧隽坤在他对面吃栗子鸡吃得津津有味飘飘欲仙的样子,就觉得多少有点儿忧伤。于是,他再也不看那盘栗子鸡了,只闷头专心吃起凉粉。欧隽坤中途瞥了他一眼,脸上不觉挂着得意的笑容,只啧啧轻叹了一声,倒没再刺激他半句。
他刚和老爸干下一罐啤酒却听老妈很是八卦地问欧隽坤:“我看你也不小了,有对象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啊?”
欧隽坤抬头说:“谢阿姨关心,我目前还没有对象。”
孟妈妈问:“是因为要求太高了吗?虽说你条件好,可是结婚说到底是找个合适的人互相挑挑拣拣过一辈子,找那么完美的不现实,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有点小毛病以后都能慢慢磨合掉的。”说到这里,转而问孟爸爸:“老孟你说是不是啊?”
孟爸爸连忙附和道:“是是是。”
“阿姨您说得太对了,犹如醍醐灌顶,小辈受益匪浅。”欧隽坤也频频点头。
孟维停了筷子,斜睨了他一眼,“呵呵。”
孟妈妈一听欧隽坤这样说就乐呵起来,接着又说:“你这样的条件找个对象倒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家孟维吧本来条件也还可以,偏偏就是个缺心眼,上次给他介绍了个挺好的女孩,两人约好了在咖啡馆见,哪里晓得我这傻儿子居然还带了另一个条件更好的朋友一起去,结果相亲回来,人家女孩子没有和他继续的意思,反而干脆看上了和他一起去的那个朋友。我儿子平时工作又忙,好不容有空相亲还是这结果,真是要急死我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