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来没有那么多事发生,也许凭着何猷君的算计,何氏和赵琨真的能够在宫中安稳终老。
其后何猷君再做出一副因为女儿的喜事精神大振,病体痊愈的样子,皇帝即便是心中膈应,知道自己是被他算计了,却也无法可施。毕竟他自己金口玉言的话,不可能随意更改。
上辈子何猷君算计成功,但如今有了自己,赵璨微微一笑,这事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以示恩宠的办法……有很多种。
……
皇帝早膳是在郑贵妃的长乐宫里吃的。
如今宫中除了那些年轻新鲜的美人之外,郑贵妃可谓一枝独秀。因为皇帝再宠爱美人们,也绝对越不过根基深厚又有长子的郑贵妃去。
这一两年来,在赵璨不着痕迹的提示之下,太后也好,郑贵妃也好,赵瑢也好,都跟从前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他们没有那么张扬了。即便是宠眷日隆,也谨小慎微,低调自持。皇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在眼里,于是对她们的观感也就越好了。
得了甜头,郑贵妃自然再接再厉。像这种没有丝毫排场,只有一家人坐在桌边的温馨早膳,就是她的策略之一。
都说人心是偏的,这心会偏向哪一边?相较于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一次的儿子,日日在饭桌上一同吃饭,能跟皇帝说上话,还对答如流让皇帝满意的儿子自然更得宠爱。
而长乐宫里的气氛好,皇帝自然也愿意来。他在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已经够费神了,如果不是有那方面的需求,自然还是更喜欢这种家庭般令人放松的氛围。
今日也不例外。
用膳前司礼监照旧送上了一部分奏折。皇帝随手一翻,就恰好翻到了博宁侯送的那一封。
见他一直在看奏折,郑贵妃好奇的道,“皇上,是否下面又有什么有趣的玩意进上?”
皇帝摇摇头,“倒也不算。”他说着将折子递给郑贵妃,“说起来还牵涉宫事,你也看看。”
“何相病重,博宁侯请放何氏归家省亲?”郑贵妃皱起眉,“宫中即便是皇后,回家省亲也有定制。罪人省亲,更是闻所未闻!”
“博宁侯的意思是,一切从简,直接一顶小轿把人抬过去便是?”看到下面,郑贵妃更是厉声呵斥,“真是荒唐!何氏即便如今是罪人,那也曾是宫妃,诞育皇子!什么一顶小轿,我看何家人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