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门这般说着,神色间似是有些阴森嘲讽的情绪闪过,他身旁的耍禾谷瞬间便感觉自家老板不太高兴了,顿时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毕竟他这位老板虽然看着像个和和气气,脾气温和的人,但其实内里狠毒凶险远超常人想象,像耍禾谷这样一直跟在他身边,自然清楚他真的要去动手杀人时是多么的可怖,只不过在那新任禄星的事上他这心里终究是有些好奇,所以一向以巨门亲信自居的耍禾谷想了想还是小声试探着道,“老板,那疯狗究竟是什么来路?我们都造了那么多年假饭碗也没人管,怎么到他这儿就盯上我们了?他这些日子都抓了多少叛逃行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公司的进账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我只听说他杀人如麻,从前就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听您这儿口气,莫非与您有什么旧仇怨……”
“旧仇怨?恐怕是……血海深仇啊哈哈……”
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巨门不自觉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的眼睛,神情间也浮现出了些许愉悦,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张布满鲜血的恶鬼般的脸,而在阴森恐怖的笑容稍稍收敛些后,巨门将自己冰凉的手掌落到跪在自己面前的耍禾谷脖颈的要害之处,眼见耍禾谷吓得立刻惨白了脸,他这才勾起嘴角压低着声音道,“莫要多问了,禾谷,乖一些,等时机成熟,我自然告诉你的,现在,快去看看今天又有哪些废物被那只疯狗抓住了,快点,我都着急了。”
……
夜色沉沉,无人的小巷正传来一连串惊慌的脚步声。
将艳红的舌尖落在带着血的刀刃上舔弄了一下,耷拉着眼皮的郑常山正缓缓地从后面靠近一个浑身染血的青年男子。
他的指尖带着不断滑落的血迹,脸上也溅上了几滴零星的血渍。
相比起一个月前在溪涧村的样子,此刻的他看上去越发的瘦了,脸颊上的肉看上去都没有多少了,整个人都透出股异样的病态,而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原本的那头黑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掺杂了大半和老年人一般的花白,衬着他那张并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年轻人的脸,更显出几分阴森诡异起来。
“呼……呼……”
跑在他前头那个一身短袖大裤衩脸上带着条疤的年轻小伙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又跑了很远的路,气喘吁吁的惊恐模样看上去很是凄惨,因为没看清垃圾桶他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显得狼狈且可怜,脸上也随即露出了垂死般的挣扎。
就是在几分钟前,这个叫做武行生的叛逃行主还在一脸嚣张欠揍挑衅着找上门来的郑常山,因为在此之前并不认识这个看上去就不太正常的男人,加上这些时日卖了几只假饭碗得了些钱财,所以手头宽裕之下难免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只可惜当前凶星抽出他那把战无不胜的唐刀时,空有一身拳脚功夫的武行生就只能成为郑常山刀下随意宰割的鱼肉,而想到这儿,坐在地上不断往用腿蹬踹的武行生便害怕地发起了抖,别说唤出自己的行灵来助自己一臂之力了,就连叫救命的力气都没了。
“禄星……禄星……饶命……”
在y市混迹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叛逃行主武行生早就听过这新任禄星的威名,只可惜千算万算的他也没想到郑常山居然会这么准确地找到自己这里来,他心里一时有悔恨一时有绝望,就想着自己为什么平时不多看看朋友圈大家的忠告。
而眼见他这幅苦苦求饶模样,眼睛泛灰,鬓角斑白的郑常山只将带血的刀尖落在地上,抬起眉毛一脸阴冷地勾起嘴角道,“最近生意不错啊?都卖出几只了?”
“没有几只!就三四只!我也是从别的地方批发来的!就赚个差价!买我饭碗的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流氓!只是找个行当想学点拳脚功夫!我知错了!求禄星饶我一命!求禄星饶我一命!”
这般慌慌张张地解释着,还跪在地上的武行生赶紧从自己背上的那只盗版三叶草的包里掏出了十几个一次性饭盒,这些山寨饭盒的底部都整齐划一的印着武行生的字样,和正经禄星司的饭碗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见状的郑常山似笑非笑地撇了武行生一眼,对这和活鱼一样滑溜的小子嘴里的话也不大相信,而在抬脚将那几只假饭碗就地销毁后,郑常山居高临下地冲他开口道,“那这些饭盒的批发来源是什么?你的上家又是谁?知道他们的加工点在哪里吗?”
“不……不记不太清楚了……”
结结巴巴地开口,武行生眼神躲躲闪闪的,明显就不想说真话,可他这边还没说完呢,郑常山就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用力地摁在了墙上,而眼看着这家伙翻着白眼一副快晕过去的模样,郑常山没什么耐心地凑近了些他的耳朵狞笑道,“哦,现在想起来了吗?”
武行生:“……”
知道自己今天怎么着都是在劫难逃了,武行生到这里果断是放弃抵抗含泪点了点头,闻言的郑常山笑着用湿漉漉的刀把蹭了蹭他的脸,脸上诡异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个心理变态。
而等武行生抱着头蹲在墙角又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他之后,郑常山靠在墙角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地道,“既然你说了饭碗是从补遮郎和补衫女那里批发来的,那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