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修:“……”
“别听他的。”萧御道,“但是你得记得别在凤府里漏了马脚,千万别让人发觉你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不然我怕凤云宁也会对你不利。”
凤照棋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姐……哥哥放心,我没那么笨。”凤照棋也想通了,留在哥哥身边固然好,却无法真正帮到他的忙。哥哥想要一走了之,这并不是什么好法子,只有把那些始作俑者都解决了,才能真正脱离困境。要做到这些,他必须回到凤府去。
谢景修站在一旁,等他二人墨墨迹迹地话别完了,才带着凤照棋登上自己的马车。
马车刚行到一个隐蔽的街口,离凤府还有好几条街,凤照棋便叫停下。
“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
谢景修一直闭目养神,此时眼也不睁地道:“我答应凤大夫要将你送回凤府的。”
“你是元王府的人吧。”凤照棋道,“凤家人都知道你给哥哥撑过腰,我今日是上门去问罪的,你却把我送回去,让别人怎么想?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说完也不等谢景修开口,便跳下马车自己走了。
谢景修也不拦他,只是微微挑了挑唇。
“走吧,回府。”
马车缓缓驶了起来,一直回到元王府。
二九赶到谢景修身边,单膝跪地拜道:“主子,人已经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
“暂时不用了。”谢景修微昂起下巴,任由小厮替他脱去大氅,“把人召回来吧。留下两个人监视着凤氏,若她再做什么小动作,及时呈报上来。”
二九低头应声,又有些疑惑地道:“不动她了?世子不是说要替凤大夫解决困扰的么?”
谢景修笑了笑,没有回答。
若是知道障碍已除,他岂不是更无后顾之忧地随意脱身了?他那幼稚的脱身计划当中,就只有他自己啊……
“皇帝最近,又在沉迷什么?”谢景修用修长的手指捏着手腕,一边轻声问道。
二九禀道:“还能有什么?李贵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什么长生果,哄得皇帝天天想着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已经许多天不上朝了。”
“既是如此,我们也该为皇帝分忧才是。”谢景修走回书案旁边,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来,沾了墨汁,对着桌面上摊开的一幅完成了大半的人物画像仔细端详了片刻,才小心地落下笔去。
二九看了一眼那画像,就马上移开了视线,专心至致地盯着房顶。
世子的画功越发精进了,把凤大夫画得真是惟妙惟肖。只是不知道凤大夫若是看到了世子画了厚厚一沓他的画像,是会感动还是会吓哭……
谢景修小心地将画中人的双眼细细描摩,不多时那样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美丽双瞳就出现在画纸上,眼神明亮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满含温柔却又带有一丝聪慧的狡黠。
这是他与凤照棋最大的不同之处,凤照棋的双眼同样是黑白分明的透亮,不同的是,他有的是一双圆润如同猫儿一样的眼睛。
二九在一旁道:“世子,您的意思是?”
“秋天船队出海的时候是不是从一个小岛上带回来几枚果子?”
二九道:“世子记得没错,一直镇在冰里呢,因为不知道有没有毒,所以一直搁着没动。”
“找只老鼠来试一试,若是毒不死,就用锦盒包起来,明早之前送到我的书房。”
二九一低首道:“是!”
第74章 求得赐婚
朝日初升时,一席官袍的谢景修乘轿来到梁国皇宫东面的丹极门外。
梁国自开国以来历经几百年,皇帝所居的宫殿一再扩建,如今占地已达三百余亩。亭台楼阁山石林水,殿阁奇景无一不包,一条可容五辆马车并行的宽阔街道将这座气势恢弘的宫殿与民居隔离开来。
皇宫的最外围,高高耸立的宫墙固若金汤,墙内常年有八千御林军拱卫皇城。若是有朝一日玄京城破,只凭着这一道宫墙也能护得这墙内贵人一时性命无忧了。
谢景修下了轿子,二九为他理了理本就平整的官袍,又将一只锦盒交到他的手中。
高大的宫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一名内监带着一队小太监侯在门边,一看到谢景修便施了一礼,笑道:“皇上收到谢大人递上来的折子,龙颜大悦,特命奴婢在此恭迎大人。谢大人,请吧。”
“有劳公公。”谢景修向他微微一点头,跨进那高高的朱红色门槛,跟在内监身后,向着当今皇帝永荣帝的寝殿无极殿走去。
永荣帝本应在明德宫处理政事,但此时恐怕只有方相带着几名殿阁大学士还在为这个国家操劳了。
谢景修朝着明德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又收回视线,垂下眼睫,随着内监来到无极殿。
跨入殿门,脚下是光可鉴人的玉石地砖,谢景修走到殿前,弯腰垂首施了一礼。
“微臣参见陛下。”
面见皇室无须下跪,这是第一位梁国皇帝赐予一字并肩王的特权。
谢景修眉眼未抬,视野当中有一抹流水一样的裙裾滑了过去,一丝清甜的香味扑面袭来。
“爱卿平身。”永荣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着十分精神。
谢景修抬起头来,便见那一身玄色龙袍的男人席地坐在宽大的桌案后面。永荣帝已经四十多岁了,和元王爷谢昀差不多的年龄,却比谢昀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他身材很高,却有些瘦削,人便显得有些干枯,只是精神很好,看上去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