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你好吧。”阙祤安慰道。
“我整整筹备了五年的时间才把寻教建立起来,之后又吞并了几十个小门派,得了个魔头的名声。”郁子珩道,“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这些事后,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之徒,这才要动手替天行道?”
阙祤揉揉太阳穴,“也不能确定就是他做的,先别想太多了。”
郁子珩留意到他脸上的倦意,抱歉道:“赶了那么久的路回来还一直没叫你好好歇着,都怪我不知分寸,还扯着你说这些你不爱听的。你快回去吧,我会叫人吩咐下去,谁也不许打扰你。”
连夜在马背上颠簸回了总坛,又在这里陪了他差不多一日一夜,阙祤着实是有些累了,便也没和他客气,答应一声就下了楼,往听雨阁去了。
郁子珩披了件衣衫从房里出来,站在围栏边看着他走远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并没有否定自己的那句“你不爱听的”,郁闷了半天后自言自语道:“就算真地不爱听,难道就不能说两句好话敷衍敷衍我么?”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内,阙祤都没再见过郁子珩,只听说那人每日按时议事,遵照陈叔的嘱咐喝药练功,心想这人到底还是有着铜墙铁壁一样的内心,令他痛不欲生的往事说出来了,他便算是破了那道封住了自己的茧子,化蝶重生了。
直到有一日又在听雨阁周围闲逛时,无意从路过的婢子那里听到,郁子珩竟不顾身上伤未痊愈,偷偷躲在房里喝得烂醉如泥,被陈叔一顿好骂,才明白他其实仍是难受的,只不过是能硬撑的时候便不肯倒下罢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和教中众人交代的,这事后来谁也没再提起,竟似就那样不了了之了,就连那个专门爱找麻烦的林当都没有过来多问过一嘴。阙祤乐得又过回先前养老一样的生活,一边享受着闲适的时光,一边盘算着还能从哪儿搞到一张煦湖岛的地图。
这日午膳后他去湖边转了一圈,觉得消化得差不多了,就寻思着回去睡个午觉,才走到卧房外,便觉出来房里有人。
果然,郁子珩从里头迎出来,熟稔地道:“回来了?”
阙祤:“……”忽然有种男人外出后归家,妻子满怀欢欣出门迎接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怎么?”见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语,郁子珩不满道,“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没有,就是有点意外。”阙祤瞧他脸色虽然还有那么点苍白意,但精神很是不错,便知他恢复得很好,“教主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吩咐么?”
几日不见,怎么就又生分了?郁子珩挑了下眉,道:“没事我便不能来么?你这么多天也不去看我一眼,可真放心。”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阙祤往里走,反问。
郁子珩被他堵得答不上来,心说这人有时候那么讨人喜欢,但更多时候还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进到房中,阙祤倒了两杯茶,自己一杯,推到旁边一杯,而后自行坐了,“教主,酒不是不能喝,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过量,特别是身上不舒服的时候。”
郁子珩于是立刻就不牙痒痒了,坐下来捧过茶杯,道:“陈叔已经骂过我了,短期内我肯定是不敢了。”
他这句说完,阙祤觉得没什么好接,便没再说什么,可偏偏郁子珩还在等着他开口,两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郁子珩投了降,喝了口茶,道:“惊也惊过了,痛也痛过了,委屈也委屈过了,颓废也颓废过了,接下来,是该振作的时候了。”
“打算怎么做?”阙祤随口道。
“如果那两个人真是义父教出来的,那义父的武学修为,肯定不知要比他们高出多少。他若要与我为敌,我不把自己功夫练好一点,怎么是他的对手?”
阙祤有不祥的预感。
而后他就听到郁子珩说道:“等我身上的伤再好一些,我们便开始练功。”
☆、前功尽弃
阙祤的脸上出了片刻的空白。
“怎么了?”郁子珩敏感地察觉出,他与以往不同,对练功一事似乎有些排斥。
好久没提这一茬,差点忘了自己真正的用途了,阙祤摆摆手,“没什么。”
郁子珩正色下来,“有事你便直说,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阙祤拿着茶杯正要往嘴边送的手顿住,“教主在生什么气?”
郁子珩一愣,转过脸道:“谁说我生气了?”
“生气便直说,遮遮掩掩的算什么?”阙祤学着他的语气道。
郁子珩:“……”
阙祤便忍不住笑了。
这人笑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得不像话,郁子珩那么点小情绪瞬间就灰飞烟灭了,手撑在腮下歪着脑袋含笑看着他不说话。
“大概什么时候开始?”阙祤问道。
“什么。”
“练功。”
郁子珩懒洋洋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喊你,我们就随时开始。”
阙祤道:“我需要准备。”
郁子珩不解,“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他倒真答不上来,只是现在的自己运不得功,练功的话,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阙祤。”郁子珩沉声唤道。
“嗯?”阙祤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这轻飘飘的一声听在郁子珩耳里,只让他觉得仿佛有阵风透过他的皮肉筋骨,直接吹到了心里一样,有种莫名的东西呼之欲出,却如何也捕捉不到究竟是什么。他抬手揉了揉心口,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