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终,知道吗?全天下的婚礼都是神圣的,那是人类唯一一次不对神明只对自己的仪式。”
常终走开了,常终也没仔细看究竟是那家结婚,但自己的这身行头是不合适在这个地方。
一个路口,一片白纸随风而下,落入常终的桶里。
常终抬头望去,只见一辆拖拉机拉着牛车,车上一口棺材。人还没有看清,便听到哭泣之声,声声不绝,常终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但想,为什么这么草率。如果有人死了,常终不管是那家都要去帮忙打下手的。不为那一餐一顿,只是觉得这件事在生活里很重要一般。
等车从面前驶过,常终才看清楚,原来是口小棺材,死的是一个小孩。常终见过葬礼,但都是一种形式,很少有人会真正的哭泣,但这次的哭声是如此的相似,自己和母亲离别时的一样。
孩子的死和大人的死完全不同,没有任何形式,当天死了便当天埋了。
正所谓“孩不过晌,不过明。”是为了好走,好投胎吧!
“人一死便只会留在记忆里,然而这些记忆渐渐的也要消失不见了。可是,常终!当知道这个人死了,这种离开就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故事,容不下这个世界,更容不下活着的人们有任何的想象。想到的,也只有对这个生命的无奈而已!所以,我宁愿生离也不愿意死别,至少他们活在我的祝福里。”
等常终再去看细时,车已经走远了。心想,也许会葬在自家的地里,或者葬在村里的集体墓地中。
有几个人聊着这死的孩子。
“这不是谁家的孩子吗?”
“是啊!”
“听说是两个孩子在老井玩,掉下去了。”
“是吗?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落在这个孩子身上,没死只摔断手臂,其实如果一个孩子掉下去也死不了,可能是被这孩子砸死了吧!”
“这不是常终吗?常终这挑着扁担干什么去呢?”
“哦!向老赵家借水浇树啊。”常终有一阵失神。
“老赵。好像看见他儿子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奇怪的东西呢?还美滋滋的,也许是发财了吧!”
“我先走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儿子回来了?常终知道老赵是一个人生活的。父母死的早,老婆也得病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一起生。分了地后,老赵闲时就编筐,附近村里有集市,就推着独轮车去买,他的儿子在镇上一个采石场上班,很少回家几次。
常终来到老赵门前。
“傻二?”常终第一眼就看见傻二在老赵门外嘿嘿傻笑,但不进门,就侧着身体向院里看。
傻二。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傻子,当然他不姓傻,也不叫二。可是,全天下的傻子都必须姓傻一样,思童,我们村里的傻宝文不是也这么叫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似乎成了人们的共识。
“常终!他是傻子吗?不!我更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最有人缘,最招人喜欢的人。傻子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我有时一直在想傻子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人各有不同,有不同的性格,但多少都会有一些共识。但他们却是从始至终永恒不变啊!他们一定是上帝的宠儿,也许我们会忘记自己的左领右舍,也许会忘记自己的亲朋好友,但一定会记住他们的特征。也许我们会忘记因为生活的种种而烦恼,但常终你何时看过傻子烦恼和哭泣的。有时看着他们笑,犹如婴儿一般让人不觉也亲近了许多。有些人欺负傻子,用石头打他们,笑他们,越笑越说他傻,岂不知这正是傻子最快乐的时候。他们没有欺骗,没有利益,不好色,是如此简单的存在,只是可惜,我们永远无法解析他们的快乐。也许,他们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人类的天才,但当他们看见这个世界以后放弃了,选择了傻子。”
这是常红对傻二的评价,而且还经常给傻二吃的。常终似乎还记得常红不在以后,一段时间里傻二表现出来的那种无望。
像是在找什么,看不见,摸不到,说不出。
常终知道傻二是有父母的,他的父母是一对亲兄妹。因为嫁不出,娶不到,两个人才在一起生活的。这对兄妹每天都忙着生活,从不管傻二,还好傻二不是疯子,不会伤害别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对别人傻笑的人。
有一点常终是不知道的,不管是小孩子,年轻人,中年人,老年人,似乎都认识傻二,因为傻二最喜欢溜达了,形象又如此独一无二,村里人便都记住了。
傻二除了喜欢溜达,还喜欢热闹,这些热闹却又有些和常人不同。
常终知道傻二一定是发现了热闹,常终没理傻二,直接走进院内。
常终先看见地上,门两边编好的筐,有篮子,方筐,背筐,大的小的。一抬头便看见老赵正坐在台阶上,手里正拿着筐。但常终却发现老赵手里的筐断了,而且一脸怒相。
常终也看见了他的儿子赵响。赵响正坐在院子里,常终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赵响就哭喊了起来:“我恨你,我恨你!”
常终这才看清楚赵响手里拿着一把小提琴,一把弦断,壳裂的小提琴。这也是常终第一次看见了小提琴,常终也只是从常红给他看过的照片里见过。
赵响今天很高兴,不是因为放假回家,而是因为他终于买到了小提琴,虽然是二手的。前几夜他几乎整夜不睡,在练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