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从脖子到到手指,再从手指到脚趾。闭上了眼睛,思雨很害怕,他剃完了吗?想让老人放下刀,可又不敢问。
身体好像有些收缩了,脖子也抽了一下。
“不习惯吗?小姑娘,没事,这样干净一些,我慢点。”这么说着,不知怎么,那刀片好像不凉了。
一丝清香传来,想必一定是那透明瓶子里的,思雨睁开了眼睛。
老人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到椅子旁边的洗脸盆中,然后又从脚底的暖壶倒了些热水,用手试试热不热。
“过来洗一下吧!”
头发漫着蒸汽,热热的,痒痒的。越来越痒,越痒越想老人用力挠。
“好了。”老人一抖毛巾,思雨扶了扶自己的头发。
当思雨出了门,天已经更黑了。阵阵微风吹,感到从未走过的清爽,阵阵的惆怅和沉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想起刚才的老人,思雨感觉到一层好感。
“咔!”本已漆黑的四周似乎更暗了,小屋里的灯忽然灭了下来,随着一声叹息,思想感觉到老人又躺在了长椅的样子。刚来时灯打开了,现在却完全灭了,这因她而亮,因她而灭的灯让思雨觉得真是有趣。但在这其中,似还有一丝思雨不明白的东西荡漾着。
耳边的风声丝丝的响着,连耳朵都已经感受到了一阵清爽的感觉,心里想着下回再来理发时喜悦的表情。
思雨还记得吗?海义的那一声“开始了!”,人的思想和思绪,有时在往往伴随着某种征兆。但我们是决不会知道的!
阵阵的微风将修理店的轮胎吹的有些响了,那棚下的灯光似也在微风下闪烁着。
有这么几个人,出出入入小卖部。思雨看着手中的钱,看着那个晃动的门在摇摆。像是已经闻到了从小卖部里散发出的味道。
但思雨也知道爷爷是不会让自己乱花钱的,思雨不得不让这两处的灯光从自己身后消失。
有这么一段路,是完全黑暗的,就是那座石台。白天也许不让人注意,现在却不同了。黑夜降临,某些最微弱的光芒也变得异常光亮了。
天空变暗了,房屋变亮了,星星变亮了,树木变暗了。
那石台上泛着光,思雨跳了上去,刚好看到一点没有被房屋挡住的远方。那是一小段公路,公路上的汽车一辆一辆的过去,但思雨却觉得那更像一个又一个的灯泡在不停的变幻着。
这一望,想起了那座山,有泉水的山。思雨吃了一惊,她终于想起自己梦到什么了,那是一条龙,一条在山上,在云中飞舞的龙。
但思雨是怎么知道龙的,也许是在课本上,也许是在别人说的话里,可能是庙上的画上,更可能是从雕刻在木头上的形态。
但这一刻思雨确实是想到了这条龙,思雨越是想,这龙就变得更加清晰了。那身上的鳞,那身下的爪子,那头上的角,一切太过真实。
思雨甚至觉得这么真实的龙不可能是在梦里看到的,难道是那天我真的看到了神仙?我真的看见了龙?思雨这么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
已经不再思考那到底是不是一个梦,而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看见龙。思雨越想越糊涂,但这条龙的想法却总是在她脑海盘旋,像是一抬头就能看见一条龙在头顶飞过一般。
以至于思雨回到家又感到了那种惆怅的滋味,但这次不同。因为有一条龙的想法在她的脑海盘旋,就算是忘记了这条龙的思考,也已经把思雨全部的思想引向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去了。
奶奶又放好了方桌,思雨也洗了手,爷爷刚从后面喂了牛喂了猪,身上有些臭味。
桌子上泛着灰白色上也泛着灰白色的竹筐放着馒头,当然也早已不是当初的窝头,就是咸菜里也多出了鸡蛋和豆腐。
他们是在院里吃的,常终也喜欢在外面吃。这可能是他过去留下的一种习惯吧,天色一暖,又怎么能在屋里吃呢?
天色灰暗,那屋檐下的灯光不是很均匀,已经暗淡了许多,让眼前的一切似更加昏昏暗暗。
思雨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四周荡漾着。桌子一半灰一半暗,爷爷和奶奶的面孔却有些模糊不清了。思雨听到房后牛“门门”的叫声,还有身后角落里猪“哼哼”的声音,思雨回头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觉得这样,进去了光明将会是一个世界,进去黑暗将会是另一个世界一般。这并不是害怕,思雨越是这么想着,越觉得这是真的,越是这么认为,越是觉得这个世界似乎非常非常的非同一般。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杨柳;七九花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这么快了啊。”奶奶忽然开口说着。
“明天我去一趟种子站,地里,上一次已经耕了,再下一次就要开始种了。”
“买些棉花种吧。”
“现在很少有人种了。”
“自个留着,弹了棉花,做个棉袄被,小吴和媳妇回来了,好给他们换上新的。”
思雨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作业没有写完。“爷爷,我吃饱了,写作业去了。”
思雨便跑进了那光亮的屋里。在炕上,炕上的被正叠放在一起,上面好像就有龙的图案。
炕前的位置,贴着墙,有一长形柜子。柜子上无非一些家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