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炳欢看着哭得形容狼狈的张奉,不知该作何反应。在此之前,他只知怨恨他父亲、怨恨勾引他父亲的人,从未细想过里面牵扯的诸多感情,更没想过这个人,原来也在饱受着煎熬。
这段感情里没有解脱者,他父亲、他母亲、还有,这个人。
韩炳欢自动把自己代入到他父亲的角色,而江荥就是张奉……心脏猛地一阵刺痛,一道鸿沟横亘在面前:自己会娶妻生子吗?
韩家一脉相承,怎能眼睁睁看着香火断送在自己手里?
当同样的分岔路口摆在面前,你又会如何抉择呢,韩炳欢?他扪心自问。
若是像父亲一般犹豫不决,二者都放不下,最后的局面肯定也与现在无异,对妻子对那人,都是伤害。
只能选其一,选谁?
眼前又浮现起那张笑脸,韩炳欢慌了,他头一次如此慌乱失措,连瞳仁都在剧烈地震颤。
“不要步柏塘的后尘,”张奉慢腾腾地起身,擦了擦脸,“当断则断。”
作为过来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炳欢一眼,锦衣卫指挥使与东厂厂公的谣言早已传得大街小巷、沸沸扬扬,今日一看,竟是个**不离十。
张奉既惋惜又无奈,柏塘啊柏塘,令郎不光长得像你,心性也像。
失魂落魄地下了山,韩炳欢拖着沉沉的步伐直奔东厂,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人,几个时辰不见,他已经在格外想念那人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