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的大门,一股腐臭味扑而来。柏皓霖看到一名中年法医正伏在桌上写结案报告,在停尸台上还放置着两具刚解剖完的小孩的尸体。
“请问何文泽的尸体是在这里吗?”柏皓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中年法医抬起头,看了柏皓霖一眼,没有答腔,不过他拿起旁边的拐杖,杵着它艰难地走到左边的冷冻柜前。
柏皓霖移动着沉重的身子跟了过去。
冷冻柜被打开,何文泽苍白冰冷的尸体随之被抽了出来,原本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此时已变得煞白,而他的胸前有一个“y”字形的解剖痕。
看着他原本朝气蓬勃的脸此时变得毫无血色,一直不愿相信的柏皓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喉咙像是被拳头塞住了一般,呼吸变得格外费劲,眼前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灰白色。他颤抖着伸出手,可指尖在触碰到何文泽冰凉的尸体后像是受惊的小兔迅速缩了回来,他一步步往后挪动,直到靠站在解剖台方才停住。他缓缓垂首,心也随之沉淀。
“他死得很快,没什么痛苦。”那名法医说话了,“如果这算是安慰的话。”
柏皓霖缓缓回过神,他见法医上的胸牌上写着:范国懋,问:“范医师,文泽的死有没有不合情理之处?”
范国懋摇摇头:“子弹打中心脏造成大出血,没什么不合情理。”
“我知道了,谢谢你。”柏皓霖离开了法医鉴证处。
从尸体上看不出问题,只能从其他证据入手了。
指纹检验处
柏皓霖到指纹检验处时,正好遇到有一名警员送来了好几十张印着黑色指纹的纸片:
“小章,这是最后一批平虎山恶性杀童案里的指纹。”他说完放到检验员小章的桌上就转身离开。
小章戴着眼镜,有些胖,虽年近三十,但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将它放到了一堆待检验的证据下面,继续手上还没完成的工作。
柏皓霖走到小章旁边,只见他将药水轻轻刷在一张信纸上,再用熨斗像熨衣服一样在上面来回熨烫着,过了一会儿,几枚指纹出现在信纸的左下方和右上方,小章将显出指纹的信纸放在扫描仪上,将指纹先扫进电脑,再用高分辨率的图像将每一枚指纹都打印成a4纸大小,开始在上面做标记。
“请问平虎山的案子有没有发现什么?”柏皓霖问。
“发现什么?另一起案子还没验完呢!回部门等着吧,有结果会通知你的。”可能是因为待检验的指纹太多,现在指纹检验处又只有小章一人,令他没了好声气。
“指纹检验处这么忙,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柏皓霖觉得以小章这样的速度,要验完不知要何年何月去了。
“一个集训去了,一个病假,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小章也郁闷不已。
“那真是辛苦你了。”
退出了指纹检验处,柏皓霖到了枪械检验处,检验员告诉他何文泽的枪一共开了两枪,一枪打中了李望龙的右臂,另一枪则打中他自己的心脏,没有可疑之处。
至此,支援部方面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李望龙才是真正的杀手!就如彭宾所说,所有的物证都对何文泽不利!
那么还何文泽清白的最后希望就是生还的曾昱了!!只要曾昱能够指证李望龙才是绑架他的人,何文泽蒙受的不白之冤就会被真相洗净!!
柏皓霖看到了希望,匆忙离开了警署。
tmx医院,儿科305号病房
曾昱还在留院观察,此时他已经睡熟了,曾母正守在他身边。
“你好,请问小昱好些了吗?”柏皓霖走到曾昱床前,轻声问道。
“医生说受惊过度,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曾母站起身,“昨晚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柏皓霖停了停,还是说明了来意,“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小昱作个证?”
“作证?”曾母愣住了,“凶手没抓到吗?”
柏皓霖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得道:“中间出了些问题,现在物证已经无法证明他是凶手,所以想请小昱作证。”
“不行!!”曾母断然拒绝,“你骂我自私吧,我不在乎!但我不想让小昱再次回忆起那些可怕的情形了!你知道吗?他好不容易才睡着,睡着后还一直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挖我眼睛!’”曾母眼泪哗哗地淌下,“我不能再让小昱受这种罪了!”
柏皓霖没想到曾母会拒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昱才五岁,一个五岁孩子说的话能做为呈堂正供吗?你们这些警察怎么能那么残忍地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个五岁的小孩身上?!”曾母开始指责柏皓霖了,“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让小昱把那些可怕的事忘记,怎么还会让他再次想起?”
“昨天救小昱的警察死了。”柏皓霖的声音悲凉,“现在所有的证据反倒指向他,说他是杀人凶手,能证明他清白的只有小昱了!!”
曾母怔住了,她的表情非常复杂,有些难以置信,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送小昱离开后,被他绑住的真凶挣脱了手铐,两人扭打起来,文泽的枪走火射中了他的心脏,现在那个真凶反倒说自己是目击证人,还指证文泽杀了那些孩子!”柏皓霖觉得知道了这些事后,曾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