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钦的住所不算很大,一百多平米的样子,不过在纽约最繁华的地段拥有这样一处闹中取静的房子,绝对不单单是金钱可以买到的。
卫钦上身穿着t恤,下身还穿着在万豪酒店时的那条西裤,趿着一双拖鞋的样子,有几分邋遢,但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张英俊的脸。
卫母两手各端着一大碗阳春面,刚一踏出厨房的磨砂玻璃门,被突然多出的七八个高大的西装男吓得差点将碗给扔出去,也亏得展鹰眼急手快,及时从卫母手中接过碗,放在齐阎与卫钦面前。
从下午到现在,齐阎滴米未进,适才与冯泽凯两人灌了一肚子的红酒,卫钦起身告辞后,他从冯泽凯口中要来卫钦的住址,后脚便跟了过来,适才在楼下,本来没打算上来,可就在汽车发动的瞬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六年了,展鹰从未见齐阎做事如此犹豫不决,除了与包馨儿有过一丝一缕关系的人与事,比如利伟文、包易斯,还有眼前这个卫钦。
“那、那碗面是我给艾瑞做的。”卫母余惊未定,盯着齐阎面前的食物,生怕这个蓝眼睛的男人给吃了。
“艾瑞喝多了,她不吃。”卫钦快人快语,从桌子底下拿过一次性筷子,扔到齐阎面前,“我家里没什么山珍海味,请你吃碗面,吃完了马上走人。”
看着卫钦大口大口地吞着面条,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齐阎原有的那么一点食欲也没了,身体向后倚靠沙发,“给我来杯温水。”
卫母准备去厨房,却被展鹰抢先一步。
“母亲,这儿没你什么事,去休息吧。”卫钦只顾着吃,头也没抬地说了句。
卫母神色怔了怔,她早就想离开了,可心里还在万般困惑着,为什么儿子要把包馨儿藏到衣柜里!
“站住——”齐阎却突然喝止卫母离去。
卫母刚要转身,惊得下意识收回脚步,看着儿子,心忐忑不安地乱跳,她一把岁数了,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像拍电影似的,而这些男人像极了那些黑社会成员的扮演者,如果不是儿子安然地坐在那儿,她一定会报警的。
“这照片中的女人你认识吗?”齐阎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照片,是今天下午离开华人广场后,在一家小照相馆里洗的。
卫母的眼睛先是一亮,因为远远看去,这照片里分明是一对新人举行结婚仪式时拍摄的,背景非常盛大华美。
然而走近一看,照片中的新郎就是这个蓝眼睛的男人,她目光从照片上先落到齐阎那张陌生的脸上,又不可思议地看向卫钦,“你——”
嘴巴张开,却只说了一个字,因她忽然想到六年前包馨儿被儿子捡回来时遍体鳞伤的样子,送到医院后,医生给出的头一个结论是,这女人刚刚流产……
难道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关,目光再回来,遇上齐阎深邃而冰冷的眸光后,卫母心底一慌,抬脚就想跑开,却被齐阎的保镖给拦住。
“你见过她?”齐阎收回照片,指腹轻轻抚摸照片中女人精致漂亮的脸蛋,质问的语气淡淡,令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卫母不敢说话,慌乱的眼神却一点一点地出卖了她。
此时,卧室里传来艾瑞口齿不清的喊叫声,“卫钦,你这个可恶的男人,给我滚过来!”那语气像是喝多了,发酒疯。
“卫钦,你实话告诉我,你不肯跟艾瑞结婚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卫母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保镖,不过她没跑开,而是冲到齐阎面前,夺过他手中的照片,往桌子一拍,“成天抱着手机,傻呆呆地看这个女人的照片,原来人家已是有夫之妇,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糊涂儿子!”
卫钦看着卫母,从来不知自己的母亲演技这么好,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还有表情,很到位。
展鹰在厨房鼓捣了半天才弄出来一杯温水,见齐阎明显闪过一丝激动的神情转为失望,不禁暗自困惑,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罢了,齐阎先生至于这么较真吗?
还是……
脑袋里闪过一道光,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
齐阎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只要他有心,任何人与事都难逃他的眼,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被爱情蒙蔽心智的人。
齐阎缓缓端起水杯,垂下眸子,浅啜了一口,片刻后,道,“我很奇怪,在万豪酒店,冯泽凯身旁明明坐着一个大活人,那张脸,你是真的没看到吗?
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而且他心里有一个天马行空的猜测,那就是卫钦身边有一个与包馨儿长得相似的女人,因为同是男人,他很了解男人的心态,太过关注或在乎一个女人的话,就会对其他女人视而不见,而那个女人恰巧就是他在华人广场看到的那抹身影。
适才在楼下,当他看到停放着的黑色汽车时,那牌照上的号码,令他更加笃定了这一点。
“我的确没看到。”卫钦并不想过多解释,因为解释就等于掩饰,然而还是话不对题地说了句,“我想你一定从冯先生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工作,每天都要面对庞大的数据与各种案子,心真的很累,哪里还有心情关注其他女人,这里有一个就够了。”他抬手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
这个动作却没由来的令齐阎心脏泛痛,好像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