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沿很宽,包馨儿能够坐稳,可是浴池很深,她的脚刚好碰到水面,如此,一不小心,她便会滑进浴池里。
“温度刚刚好。”齐阎一手扶着她,一手试了试水温,见包馨儿双手紧紧扒着墙沿的金属扶手,脑子里闪过六年前两人在水下交缠的画面,喉咙处一紧,嗓音微不可闻地嘶哑了些许,“要我帮你洗吗?”
如此说着,他大手一把抓住她的小脚丫。
包馨儿一声惊喘,想要踢开男人的手,双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得眼睛都红了,那眼眶中的泪水像雨珠般顺着脸颊哗哗地直流!
张了张嘴巴,差一点又喊出卫钦的名字。
这六年来的日日夜夜,她疼也好,怕也好,都是卫钦这个男人鼓舞着她勇敢面对,卫钦就如同她生存的精神支柱。
温暖的空气荡着一丝异样,女人隐忍的低泣,令齐阎心底腾起一抹空前的颓败感。
“水有些少了。”齐阎目光紧锁包馨儿那张泪雨婆娑的脸,掌心间是女人布满褐色疤痕的脚,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些伤疤嶙峋的纹路,心中缓缓腾起的疼意,远远要比那抹颓败感来得强大。手,最终放开,“水阀在你的左手边,红色的按钮是温水,绿色的按钮是冷水,温度高的话用冷水调和一下,你自己控制水量,有什么需要叫我。”
齐阎起身,不再看她,抬脚就要走出浴室。
“齐阎?”包馨儿的嗓音在颤抖,染着明显的怯懦意。
“怎么了?”他没回头,只是脚步顿在门口。
“我、我饿了。”卫小雨着急忙慌拉着她出门,晚餐都没来得及吃,加上近期胃不怎么舒服,每顿她只能吃一点点,卫母一般会安排五餐,如果不出门,这时,她应该正在吃夜宵,此刻,她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给你做。”齐阎扔下一句话,带上浴室的门。
包馨儿愣了一下,想要喊住齐阎,却不敢,然而心里却在质疑,齐阎会做饭吗?
厨房里。
齐阎用手机搜出食谱大全,在几十道宵夜中选了两道简单易做的,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做出一道银耳羹与一道炸香蕉。
浴室里一直没传来动静,齐阎看着自己的成果快要凉了,目光沉了沉。
“馨儿,你好了没。”本想等包馨儿主动,却担心她饿得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几秒后,浴室里还是静悄悄的。
齐阎望着浴室的门,忽然想到适才包馨儿躲在阳台,冻得小脸青白的样子,心口倏然一紧,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抬脚冲过去。
“包馨儿,你这个女人非得把我折磨疯不可!”话落,浴室的门被他“咣当”一声踢开,只见那一整块玻璃,“咔”一声碎响,一道裂缝贯穿上下。
入眼的还有,包馨儿一张吃痛的小脸……
她捂着肚子,额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怎么了,馨儿?”齐阎抱起她,扯过毛巾裹住她的脚,“是不是痛经?”他记得她有痛经的经历。
“不是……”包馨儿摇了摇头,微弱的嗓音几乎听不见。
齐阎没再多问,猜测八成是她胃疼所致,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她,抬手探了探她的额温,接着拉过她的手腕,手指搭在脉搏处,片刻后道,“你胃寒严重,需要长期食疗。这次你忍忍,以后不要饿肚子。”
说完以后,他跑到餐桌前端着已经凉了的食物冲进厨房,大约两分钟后,端着食物又回到床边。
“来喝点银耳羹,甜甜的,一点也不腻。”齐阎舀了一匙,递到包馨儿嘴边。
包馨儿根本没有心情吃东西,今晚的事情折磨得她身心疲惫,此时胃疼来袭,睁眼的力气,她都没了,更别说张嘴了。
“用嘴喂你,我倒是乐意的。”
“不——”包馨儿惊愕地睁开眼睛,见齐阎眼底浮动着一抹笑谑,脸颊微微一红,乖乖张开嘴。
“这才听话。”齐阎将那匙已凉的羹倒进碗里,重新搅了一下,才又舀起一匙,吹了吹,浅浅抿一口,觉得温度正好,“乖,嘴巴张大一点。”
炸香蕉的味道不错,包馨儿第一次吃到,如果是别人做的,她一定会赞不绝口,但面对齐阎,她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动了一把……
“好了,不吃了。”齐阎收回食物。
“可我还是有点饿。”包馨儿眼馋的样子,像个贪嘴的孩子。
“吃吐了,难受的是你自己。”齐阎端着剩余的食物起身,“乖啦,脱衣服睡觉,我就不效劳了。”跟她说清意图,总好过她总是一脸防备。
“嗯——”包馨儿淡淡应声,见齐阎走进厨房,用最快的速度脱掉身上的厚棉服,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连脑袋也盖了个严实。
齐阎再次从厨房出来后,手里端了杯温水,本想让包馨儿先漱漱口再睡,却在看到只有一件棉服后,皱了皱眉头,想要扯开被子,让她露出脑袋,却又作罢,柔声道,“馨儿,如果你是担心什么,大可不必。”
包馨儿没出声,也没有装睡,因为短短一两分钟,齐阎绝对不相信她已睡着了,许是觉得太闷了,微微向下扯了扯被子。
“穿衣服睡觉不舒服。”见包馨儿只是动了一下,他好耐心地坐到床边,“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闭着眼睛。”他没有将话说得那么明了,毕竟一个身体残疾的人穿衣脱衣是需要人帮助的,像包馨儿这样双腿不能动的,更需要帮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