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年为了她抛妻弃女守着她十多年的男人,此刻,竟然要杀她。
最初的恐惧过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愤怒心痛不甘和嫉妒。
因为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温情和不舍。
她恍恍惚惚想起,这么多年,他虽待她极好,眼神里却是没有爱的。而当年他看曲氏的眼神,那般的温柔和深情款款。
她愤怒,她嫉妒,她要夺过来。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该是她的,高贵的身份,泼天的富贵与荣华,那是她与生俱来的东西。
那么她看上的男人也该是她的。
然而她得到了他,却得不到她曾从他眼中对别女人那样的温柔。
呵呵~
当初他娶她,不过就是为了权利,前程。
她知道,却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活得这般失败,更不甘心自己比不过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不甘心输给一个那样卑贱的女人。
她以为纵然他爱权,可多年夫妻,他总归对她是有感情的。然而直到此刻,她才彻底看清,十六年的相敬如宾,这个男人对她竟真的没有半分的爱恋和在意。
原来她的爱情,至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原来她的人生,不过就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笑话。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也越来越模糊,浑身的血液似乎刹那间凝冻成冰,手脚僵硬,肺部窒息的疼痛。
最终,她的手,无力的松开,头也软了下去。
滴—滴—滴—
鲜血从她断指的地方汩汩涌出,滴滴答答,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渗人。
“啊——”
屋子里满地的丫鬟惊叫起来,惊惶的四处奔逃。却有府兵涌了出来,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将她们残杀殆尽。
鲜血飞溅,遍地尸首。
惊呼声、哀嚎声,嘶喊声…充斥在夜色里,最后都化为血色,湮灭……
轰隆隆—
天空骤然几声雷鸣,紧接着,哗啦啦的雨水顷刻而至,冲刷得台阶上鲜血越发妖冶阴森。
宜心居的所有丫鬟仆人全都被灭了口,尸体被毫不怜惜的拖了出去,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她们留下的任何痕迹。
屋内。
赵志远掐死了慕宜清后就站了起来,掏出帕子,将自己手上的血擦干净。
“你女儿也是这么死的,她一个人在天上孤独得很,你不是很宠她么?趁早去陪她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被点了穴道的李嬷嬷惊恐的看着他,他目睹了整个的过程,亲眼看见这个男人是如何的杀妻灭口,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说出那些话,只觉得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这个人,怎的会如此的冷血?
那可是公主啊,太后最宝贝的女儿,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赵志远终于回头看着她。
李嬷嬷立即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害怕他将自己也灭口。
赵志远勾了勾唇,抬手解了她的穴道。
一得自由,李嬷嬷没有逃,因为她知道逃出这间屋子就会被灭口,所以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老爷饶命…”
什么衷心,什么仇恨,都比不上活命来得重要。
赵志远没有杀她,显然是她还有利用价值,这也是她唯一保命的机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志远丢掉帕子,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
“公主久病不愈,今夜又遇刺受惊,不幸身亡。”他慢吞吞的说道:“懂了?”
“是。”
李嬷嬷连连扣头道:“奴婢明日就进宫,如实向太后禀报。”
赵志远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李嬷嬷顿时瘫软在地,这才发现,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入目的是面色红肿青紫倒在血泊中的慕宜清,院子里那些厮杀喊叫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充斥在鼻间的是浓烈的血腥味。
窗外骤雨伴着寒风噼里啪啦作响。
整个宜心居阴森而诡异,仿佛古魂幽宅。
她冷不防打了个寒颤,连忙爬起来,去给慕宜清换装梳洗,打扫屋子,忙完了已是下半夜。
……
翌日。
“慕宜清死了?”
苏浅璎有些惊愕,却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是的。”
锁烟凝重的点头,“就在昨晚我们离开后不久,宜心居的丫鬟仆人,除了那个李嬷嬷,全都被灭了口,一个不剩。赵志远天还没亮就进宫去了。”
苏浅璎默了默,随即嘲讽的勾起嘴角。
“赵志远还真是够冷血的,居然真的下的了手。”
“姑娘是说,是赵志远杀了慕宜清?”
锁烟惊讶的问道。
苏浅璎意态悠闲的喝茶,道:“慕宜清是公主,就算有仇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到府中刺杀。况且宜心居的侍卫还不少,如果真有刺客,肯定会惊动阖府上下。昨晚你可有半分察觉?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是赵志远自己杀了慕宜清,并且杀光了她身边所有人,伪装成刺客行刺而已。如果我猜得没错,为了取信于人,他还会身上带伤的进宫请罪。”
赵志远老奸巨猾,既然敢杀了慕宜清,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和罪证。
锁烟点点头,“姑娘你说得没错,赵志远今天的确是带伤进宫的。”又感叹道:“还真没想到,他竟真的能如此丧心病狂。”
“没什么惊讶的。”
苏浅璎漠然道:“当年他可以抛弃我娘,并且纵容慕宜清对我娘下毒手,如今慕宜清对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