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位置离王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要他们徒步走回去,必定会花上很长的时间,而他身份特殊,在外面多呆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本来能在外面待上大半天的时间已经是意外之想,华阳毅究竟是什么意思。
罢了,他又何必多想,如果没有华阳毅的首肯,他根本没机会遇到粟女她们吧,他想让自己看到什么,又想要诉说什么,他的眼光里究竟是些什么意思,君与臣,看似亲密,实则天隔,他们要说什么要顾忌的太多,而他为了威严,也总是不敢多说,哪怕是面对华阳毅。
想到此,甄昊不愿再多问,他只是握紧姜嬴的手,柔荑如绵,舒缓了他的烦闷,相对于华阳毅私下做的安排,如今身上的疲倦挤占了他所有的心思,让他只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不仅他如此,就是他身旁的姜嬴,她的脸上也露出倦意。
“累了?”甄昊朝她一笑,姜嬴点头一笑,亲切的面容,即使毫无血缘,即使有许多不曾说出口的话,但她知道,她们是世间中最亲密的人,姜嬴也不再顾忌华阳毅的想法,自然的搭上甄昊的手。
甄昊跟着华阳毅徒步朝前走去,连华阳毅不说话,更没有一个吱声,甄昊知道华阳毅为人谨慎,而他的命对天下生民而言,并不重要,谁在那个御座上都是一样的,但他的命对于华阳家是意义非凡,而华阳毅以严谨闻名,他的安排必定是妥当的,所以他信任这个舅舅。
踩上石子路,华阳毅在前走,甄昊与姜嬴在最中间,虹鲤与其他的侍卫都紧紧相随在后,众人都默不作声朝前走去,华阳毅的余光偷瞥,他身旁的君主,这个让太后爱恨交织的儿子,此刻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疲倦和温和,是兴奋后疲倦。
今天发生在大王的事他都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昊儿,直到此刻,他心中的惊讶更浓,是他太久没有回来了吗?为何那些命薄如草的几个人也能勾动昊儿的心思?
众人的脚步整齐地踏在杂草上,甄昊从握住姜嬴的手到嫌热换成了挽住,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姜嬴难得的也和他好无拘束的说着话,仿佛他们就像两个出来游玩的眷侣,甄昊心中高兴脚下轻盈,正说得起劲,突然就感觉脸颊一湿,抬头,三两下有冰凉的液体跌落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手上。这是?甄昊摊开手,看着自己手掌上划开的雨滴。
怎么突然间下起雨来?这样怎么回去?舅舅?甄昊想要出声询问,却忍住了,华阳毅还是没有出声,甄昊心下厌烦,他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雨水落在头上的感觉,心中一躁,他索性脱下外袍,朝姜嬴笑道:“我的夫人,你靠过来些,”姜嬴刚挨近,就听见哗啦的一下,是甄昊将外袍盖在她们的头上。
姜嬴突然眼前一暗,是甄昊的外袍的流苏滑下遮住了她的眼睛,甄昊说了声抱歉随即用手整理一下,姜嬴也帮忙,随后姜嬴手一热,是甄昊拉着她的手而后,二人一起往前跑去。
躲避着越来越大的雨,甄昊喘气间就看见不远前有一座破烂的庙宇,虽然有外袍遮盖,但雨却也是越下越大,冰凉的雨水打在他的手臂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甄昊一面喘气一边说:“我们就去那里躲避一下?”
姜嬴抬头,乌云压顶,又阴又重,更因为时间本就晚了,再加上下了雨,所以天色更暗了,她点点头,虽然气氛奇特,但她还是跟着甄昊跑到破庙,在屋檐下站立,落脚在屋檐下,只听大雨倾盆,大雨带来雨雾更显朦胧,凉意倾骨,甄昊见姜嬴身上单薄,而自己因为没了外袍更单薄,他也不管在后的华阳毅众人索性就拉着姜嬴往里去。
走进破庙,耳边传来的是踩在枯枝败叶的声音,阴气森森,破庙里是黑漆漆的一片,甚至还有些漏水,甄昊捂着头顶,仍旧将外袍给姜嬴盖着。
放眼看去,破败的大殿上是掉了漆的神像,在阴暗处越发显得面目狰狞,甄昊越走越近,心中害怕却又不好表现出来,他便干笑一声:“这里面还真是暗的。”
边走边说,甄昊感到手旁有个坚硬的东西硌着,他摸了摸,随即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缠在他的脚上,惊吓,他忍不住往前却发现脚下就像是被什么硬硬的东西一绊,整个人在一瞬间失衡,往下栽去,跌倒在地却是一种奇特的疼痛,还有什么东西刮在他的脸上,他惊魂未定间,一个转头恰好与一双眼睛正对着,甄昊吓得魂飞魄散,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胡乱抓喊,姜嬴立刻在黑暗中抓住他舞动的手,低声道:“大王,妾在的,你仔细看,这里有许多流浪者寄宿于此,不要紧的。”
甄昊惊魂暂定,羞耻心马上充盈于心,深吸一口气,嗖的一下爬起,蹲着的时候,就看见一旁的乞儿凑过来,蓬头垢面,只有一双眼睛干净又明亮,甄昊发现原来方才勾住他衣服的是在破庙中杂生的一株野草,而小乞儿拉了拉他的衣服轻轻道:“你是新来的?不要去那边,来这里吧。”
姜嬴也在打量他,发现并无危害后也就没有不制止那乞儿,而此刻,甄昊发现他的眼睛已经能适应这片晦暗了,他拍拍衣袖站起来,低头细看才发现这个乞儿身材十分矮小,脏兮兮的脸完全分辨不出年纪,破烂的衣服罩在身上,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甄昊只得干咳一声,听了他的话,顺着他的手往一旁看去,晦暗中是好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起来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