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少,你最近和董事长的关系很差吗?”
江奇听了白芍那些话之后,在吃午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
宗晢一脸漠然地继续低头吃饭,“还那样!”
宗晢没有向人诉苦的习惯,更何况,他这样的身份,若向人诉苦,大概会被人骂。
毕竟,单是宗家嫡孙这个身份,就为他带来了让人艳羡的巨大财富和让人景仰的权力和地位。
所以,在别人眼里,他根本没有抱怨的理由,因为,他是宗茂儿子这个事实,已经让他拥有太多太多。
所以,即使是江奇,也并不知道,宗晢所说的“还那样”的另一层意思,是指一直没好过。
江奇见他不愿说,便不好再问下去。
“另外,是你让白芍有什么不懂的就尽管来问我?”
当他看见白芍捧着那份写满备注打满问号的草拟案来请教时,他内心是拒绝的。
然而,白芍开口便说这是boss交待的。
江奇心里跑过一万头却不好明着拒绝。
毕竟,白芍若真没有宗少撑腰,断然不敢贸然来烦他的。
宗晢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是啊,她与其说是我秘书,不如说是你的,她工作能力提高了,得益最大的可是你!”
宗晢的话,占了很大部分是在耍无赖,但江奇却无言以对!
隔了一会,他才想起另一件事。
“可是,你不是让她下个月参加培训吗,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半吊子的老师教她什么吧?”
显然,江奇并不愿意背上白芍这个大麻烦。
中午午休的时间被她全占了不说,她还像个十万个为什么提问器,他按着字面的意思解释完,她往往能引申出一堆的为什么来。
当然,如果换成真的老师,她这样的学生,会很受喜欢。
因为,白芍显然很懂得举一反三。
可他不是专职老师,明明一个问题就一个答案,却成了一个问题无数答案,烦死他了!
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尽早把这包袱甩掉比较好。
宗晢却并不认同他的话,“培训终究更注重理论知识,你教她的,却全都是实践知识,怎么可能一样?”
很明显,白芍这个大包袱,宗晢甩给他之后,就没想过让他放下。
江奇低头闷声扒饭,暗暗筛选着,看公司还有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来接手这个大麻烦。
宗晢见他不吭声,终是体恤地问了句。
“怎么,她很笨?”
关于白芍笨不笨的问题,如果在几个月前,江奇大概不敢肯定,因为,那时他对这小秘书根本没怎么在意。
反正,招她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资历,也没指望她能有多出色,只求她能老实勤恳地把最基本的事情做好就行。
可自从她成了宗少“女朋友”之后,江奇对她的关注渐渐多了起来。
“不,她不单不笨,相反,她十分聪明。”
这话,并非江奇为讨宗晢欢心才发的马屁之言,而是他经过一段日子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宗晢瞅着他,待看清他认真的神情,才点头表示认同。
“是的,她不笨。只是阅历太浅,心思也太单纯。”
宗晢出生在大富之家,但偏偏,他身边的那些亲人,无一不是贪婪之人。
明明手中的钱足够过几辈子,却还是贪得无厌地想要得到更多。
而白芍,是他所认识的人中,第一个会把到手的钱硬要分他一半的人。
而最重要的,是她并不富有,相反,她很贫穷。
他嘴里骂她傻,说她蠢。
但他的心里,却比谁都看得清楚。
她不是傻,更不蠢。
而是,在她眼里,钱固然重要,但总还是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比如亲情,比如朋友间的情义……
江奇看不懂宗晢的内心,但他能听出来,宗晢的语气和神情,不无惋惜,甚至,隐隐还带了点怜爱的味道。
“啧,宗少,你对白芍,是不是有点保护过度了?”
宗晢想都没想便摇头否认,“这不是保护的问题,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像白芍这样单纯到犹如白纸的小丫头,跟他,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却是因他,硬被扯进他所处的大染缸。
一开始,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保护她的义务。
但随着时日的递进,他渐渐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她阅历太浅,他就尽自己所能,帮她加添些阅历。
她心思太单纯,他就尽可能地,教她如何分辨人心险恶。
如此,他方能保证,她在与他“一起”这两年内,会少受些因他而生的伤害。
可宗晢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江奇看起来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哦?我以为,你该做的,已经用一百万统统抵销了?”
江奇始终不认同宗晢的想法甚至做法,在他看来,宗晢现在在白芍身上所操的心,已经没法用“契约”俩字来解释。
宗晢被江奇如此质疑,却也不恼,悠然地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看着江奇反问道。
“那我举个例子,你现在是宗氏雇员,你年薪两百万,你为此付出了劳动,然而,某日,你因宗氏与别公司的纠纷而被对方的人打成了残废,那我或公司,是不是不需要对你的伤情负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些,已经用你的年薪两百万都抵销了?”
江奇瞪大眼看着宗晢,他非常清楚,宗晢说的,都是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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