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锋脸上闪过一丝戾色,转身就往屋里走,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他来不及问,萧九妹不敢迟疑,赶忙跑过去推开门,领他去了卧室。
卧室光线幽暗,萧九妹赶忙开灯。
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侧躺在床上,即便睡着了,也还在痛苦地呻/吟,萧九妹轻声说道,“医生说,右边肋骨断了两根。”
血锋仔细查看,脸上身上全是淤青,胸部也没有固定,那么多抚恤金,怎么就连院都住不起?但现在明显不是了解原委的时候,他拉着萧九妹到屋外,“最近最好的医院是哪家?”
“北辰中心医院。”血锋立即打开网页,查到电话拨出去,要了辆救护车。因为救护车要半个小时才到,血锋道,“把事情简单说一下,你是九昌的表妹?名字怎么这么像?”萧九妹满脸通红,但最终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郑九昌的父亲叫郑双奎。
其实血锋最想知道的,是郑双奎为什么被打,可萧九妹坚持要从头说起,她说这些都是事情的起因。
两家是远房表亲,因为处得很好,萧九妹出生的时候,郑九昌七岁,特别招人喜欢,两家大人于是开玩笑,说让小丫头长大了给郑九昌做媳妇儿,后来名字也取得相似,因此两家来往更加紧密。
两个小孩儿感情也很好,可后来郑九昌当了兵,一直没有这层意思,萧九妹还小,不是很懂事,大人也没有问她的想法,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事情,这事儿就搁下了。
萧九妹家在凉河镇附近的农村,她爸妈常年在沿海打工,平时她大都住在郑家,后来她父母生病,父亲三年前去世,母亲也在一个月前去世。
血锋觉得很蹊跷,萧九妹年纪不大,他爸妈应该正当壮年,怎么可能这么脆弱?于是忍不住问是什么病,郑九妹满脸黯然,低着头摆弄了半天衣角,才鼓起勇气告诉血锋。
“就是不干净的病,现在同学们都躲着我,其实学校安排我检查过,什么事儿也没有,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九昌哥才一直不说喜欢我。”郑九妹的泪水涌出来,“九昌不是这样的人,你千万别多想。”血锋说着,为了消除她的心理负担,故意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其实地处乡镇,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闲言碎语少不了,血锋和郑九昌在一个小队将近两年,可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表妹,估计心里有这个结。
“血锋哥哥,只有你敢拍我的肩膀,去年九昌哥回来,都不跟我牵手,在学校别人连话都不敢跟我说,有关系的都转到其他班级,从爸妈病了以后,就没人和我做同桌,其实我早就想放弃了。”
萧九妹忍不住抽泣,“别哭别哭,没什么大不了!”血锋说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要放弃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配不上九昌哥,我其实特别希望长大了,九昌哥能娶我,可惜九昌哥死了,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特别想死,可是妈妈没人照顾,妈妈死了以后,又想着姑父年老体弱,所以到了现在,还没有死成。”
“傻丫头,人一生要遇到多少事儿?坚强些,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帮着你,我跟九昌是生死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救护车到了之后,将郑双奎送上车,两人打了辆车跟着,趁着路上有时间,血锋又问萧九妹,“那个人为什么打伯父?”
萧九妹又哭了出来,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爸妈为了治病,借了很多钱,除了姑父,就是郑洪标,别人都不愿意借,郑洪标开了几家地下赌场,原来借钱给我家,是因为九昌哥很厉害,他想拉拢九昌哥,希望他转业帮他,九昌哥去世以后,就逼着我们还钱,我们哪有钱啊?正好他老婆年前车祸死了,他说他不嫌弃我,只要我跟他在一起,就可以不还钱。”
“姑父气不过,就替我把钱还了。还了钱之后,郑洪标经常请姑父喝酒,姑父平时喜欢小酌,偶尔也打打小麻将,所以每次喝完酒之后,郑洪标都拿钱给姑父,让他在场子里赌,输了不要姑父还,赢了算姑父的,姑父见钱来得容易,也就起了贪念,越赌越大,但每次输了,都会借钱给姑父,但要求写借条,他说也就是个形式,他和九昌哥是兄弟,不会要姑父还。”
“姑父信以为真,可上个星期郑洪标突然翻脸,要姑父还钱,前天姑父去对账,结果一算下来,除了九昌哥的抚恤金抵债外,还欠他八十多万,郑洪标说只要我去陪他,赌债一笔勾销,姑父把我当亲闺女一样,自然不会同意,还说自己是军烈属,要是郑洪标敢乱来,他就报警。郑洪标特别嚣张,当时就叫人往死里打姑父,还威胁我们,如果报警,就算他进去了,也可以叫人把我们捅死。”
司机见血锋脸色不善,只是闷头开车,也不敢细听。
血锋冷眼看着前方,一言不发地听着。到了医院急诊部,就是一系列的化验检查,接着打针吃药打石膏,他和萧九妹也忙得脚不沾地,最后医生说需要住院,但是目前没有病房,血锋只好出示军/官证,医生一看是保密部队的上校,赶忙打电话给领导协调,这才安排妥当。
萧九妹陪着血锋,交完费办完手续,他们才走入病房,因为一直在忙,都没顾得上说话,到了这时,郑双奎才看着血锋,“你是昌儿的战友?”血锋赶忙过去坐在床边,“伯父,我叫血锋,和九昌不仅是战友,还是生死兄弟,你只管放心,现在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