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红光照亮了董嫣芷的秀房,透过窗棂的格子射上深秋的夜色,黑暗像浓重的铁幕一样压向磊府的这一角。
董嫣芷一袭桃红倚在窗台上眺望着黑色的夜空,眸子里放射着闪亮催餐的光茫。
她的脑际倏忽间又闪过了李秋生和刘脂儿的影子,她记得在这样的夜晚李秋生总是倚在琴台一角默默地看着她抚琴弹唱,嘴角露着夸奖的微笑,眼眸里绽射着灿烂的光芒。而老鸨母刘脂儿和青衣小丫头则好奇地独坐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对年轻的少男少女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董嫣芷想这也许是她们几个人在青花绣楼最开心最美好的日子,而现在她只能与这些远去的岁月说声拜拜,在心里树起一片记忆的海洋。
董嫣芷从又走回了案桌前座下,拿起桌上的一本琴谱细心地看起来。这琴谱之书是前段时间磊老爷打发马管家在外寻求琴师,指教董嫣芷时祝琴师所赠的。当时董嫣芷并不知这祝家琴师的来头,再加上那时自己并非心某情愿进入磊府受训,所以并不在意这位琴师到期底是何方神圣。因此,董嫣芷也差点和这位琴师失之交臂,避与貌离。
今晚细看起这琴书来倒让董嫣芷有了一翻感慨,这书中精妙奥秘尽在这音律之中,是董嫣芷以前所没有接触和研习过的。她现在终于明了当初第一次面见这位琴师时的画面,这位琴师当下就给了董嫣芷很高很精典的赞誉,和一般街头市角之徒的婀姨奉迎没有什么区别。以致董嫣芷觉得这琴师也不过是一位市井酒色之徒,付于轻蔑之笑一了了之。
如今夜静风轻,细看之下竟是如此曲拆经典。董嫣芷一边拭书以待,一边抚琴轻弄,她已隐隐感觉这位陌生琴师的授意。并不是当初相谋面时的笑意轻薄和肤浅,只是在别人面前这琴师不能直说真意。董嫣芷暗暗感激起这位谋面相浅的琴师来,暂时忘了心中那一处坠入磊府深潭的怯意。董嫣芷的心一下子感觉安定了许多,再不显得浮燥肤浅。
而房子的窗外,镶钳着一双鼠眉贼的磊天异正枕眼怔怔地透过窗棂上的小缝隙往里窥探,嘴角下勾起的浅笑充满了自得的淫笑。他蹑手蹑脚步的往窗户边移了移,尽量靠近窗户下窥看得清清楚楚一点,希望能给心里火烧火燎的憔渴处境一丝春雨般的滋润。
磊府的迎客厅上,一片烛火迷蒙,摇拽明灭。旁边已没有服伺的丫环下人,连同一直鞍前马后的马管家这时也失去了踪影。
磊老爷静静地独自一个坐在当中的大师椅上,沉默不语。他终于举手抹了抹眼中干涩的泪痕,心有所悟地想,与其这样无端的被家中这个母老虎休休耻耻,不如一咬牙把这个董嫣芷扔出磊府外自生自灭,也犯不着现在闹得父子离间,府里不和。
夜风吹来,磊老爷拿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可是连连打了几个冷颤的哈喇。虽然他觉得自己一生为了名利和地位做了很多见不得阳光,甚至连自己都觉得不齿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一件事情像现在这样让自己左右为难,甚至还被夫人李氏骑在勃子上大耍威风。那个不肖子为了得到董嫣芷偏偏又来个斧底抽薪,在母老虎面前添油加醋。
发生这们的事情真的令磊老爷大失所望,他想即使他是一个十恶不赫坏人,他在心底里面的渴望及幻想和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他也渴望有安享天伦子孙满堂的愿望。
一声叹息,磊老爷终于吹灭了厅堂上最后一支闪着亮光的红烛,缓缓地走向了后院的厢房。
“想好怎么做了?你这个泼皮的才能猴。不会让我再动用家法和怒气来惩罚你了吧。”磊老爷在刚刚踏入厢房的霎哪,磊夫人李氏就撕破了嗓子在床上冷冷的喝道。
“想是想好了,就是不知道夫人准许不准许为夫这样做?”磊老爷低声的答应道,似乎很是惶恐的样子,不敢高声大语。
“噢,那你说来听听,我来为你参详参详一翻。但是别跟我耍小心眼,我可不是跟你这个泼皮闹着玩的,也不想浪费口舌在这些下溅歌妓的身上。”磊夫人李氏又冷冷地从口中崩出这几句,弥漫了整个倪红的房子。
“嗯,夫人。老夫想过了与其与天异这般争风吃醋的总是僵着,不如把这个董丫头逐出磊府放到咱们的戏班子去。这样一来既省了与天异朝夕相处,又省了老夫的操心,最主要的是省了夫人你的挂虑啊。”磊老爷没好气的说道,那有什么心思的说辞啊。
“哈,哈,倒说到期老娘的身上来了。我且问你,一个歌妓能与天异相配吗?与咱们的门风相对吗?一个山鸡怎么可能变成凤凰啊,就是做你的小妾啊,老娘还嫌丢脸呢?别说天异这孩子了,也不知你俩父子是着了那般的迷,居然为了一个名不见经的丫头片子闹成了这般热烈,传扬出去啊,只怕我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那儿搁了,别说我家梁王府的颜面了。”磊夫人李氏还是慢吞吞的吊着胃口说道,不冷不热的样子在磊老爷面前尽现傲慢。
“是,夫人,教训的是,为夫错了,其实不应该把董嫣芷诓入磊府的。”磊老爷犹是低声下气的说道,心中的委屈多少没能尽情发泄开来。
“嗯,知道就好,老娘不和你谈论这个了。老爷,那个董嫣芷的事情从明天起你就别操心,老娘替你操下这份心了。我累啦,要睡了。”磊夫人李氏终于打起了呵欠轻啪着胸口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