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的晚上来临,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妖宫大殿中更是异常宁静。
妙以蓝一个人提着油灯走在妖宫,红色长裙在光洁的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倒影。
不知从什么时候时候起,妙以蓝变得和宫莫辰一样,钟爱着妖艳的红。她穿红色的衣服,与平常的风格不一样,在仙气与清冷中,又增添了一丝美艳。但这些不同的风格杂糅在她身上,竟也没有一丝违和感。
整个宫殿很静,所以可以听清她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哒哒”的声音,仿佛一滴清澈的水滴滴入你的心间。
她用纤细的手指推开一间宫殿的门,“吱”的一声,厚重的开门声显得有些刺耳,但是她并不在乎,径直走了进去。又是“吱”的一声,她又将门关上。
这间宫殿是之前宫莫辰精心布置,用来停放妙以蓝尸体的地方,现在那冰晶棺材内装的是宫莫辰。
这里一切如故,宫殿中心的湖,湖面上零零散散开着的冰莲,还有湖中心升起的冰晶棺材,以及通往湖面的白玉阶梯。
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躺在棺材里的人变了。妙以蓝不知道这算不算物是人非,只知道这场景令她难受。
她将整个宫殿的地上都放满了红烛,只留下一条路走人。这是她白天一个一个摆在地上的,等着夜晚来点燃它们。
她提着油灯,将那些红烛一个个的点燃。红烛放在地上,需要底下身子才方便点。妙以蓝就这样不厌其烦的,一会儿蹲下身子,一会儿起身走向另一个红烛前。
红烛燃起来的那一刻,灯火映照在妙以蓝的脸上,将她的皮肤称的更加白皙。
红烛一个个被点燃,将这间原本昏暗阴冷的屋子照的通亮,也显得比之前要温馨许多。寂静空荡的屋子里,只有妙以蓝点灯的身影,红烛摇曳,她的影子也跟着颤动起来。但其实不是人动,不过是烛火在动罢了。
冰晶棺材里,宫莫辰安静的躺在里面,脸上似有一些微红,那是被烛光照耀的缘故。如果宫莫辰能够看到妙以蓝为他深情点灯的场面,即使再为她死一次,他也愿意吧。
等到所有的红烛全部点完,妙以蓝回眸看向满地的光芒,露出一个微笑,这一笑竟让那些燃气的红烛瞬间失了颜色。
妖界晚上,刚好赶上人间的白昼。
夜千冥站在浮幻城后山的悬崖边,思绪纷飞,如漫天飞舞的桃花,没有边际。
“以蓝,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还没有来找我报仇,让我苦等这些日子,还不如早日了结。”夜千冥说这话时总觉得有些苦涩。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给我留点时间解决这边的事,帮你了了后顾之忧。”夜千冥握着手中的东西。
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今天他在这里等一个人,是为了求证一些事情。
“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才来。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啊?”悟榷赶来后说道。
夜千冥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面对着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深邃的看着他。
悟榷被他这样看的有些心里发毛,讪讪的笑了一下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不是有事要问我吗?”
夜千冥伸出手,手里的的东西落在悟榷的面前。他一看,竟是自己的腰佩。
“这……这腰佩怎么在你的手里?”悟榷问道,心底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倒是想问问师兄,你的腰佩为什么会在钺轩坠崖的崖边。”夜千冥冷冷的看着悟榷问道,给他一种压迫感。
悟榷干笑了两声说道:“可能,可能是那天去,去找钺轩的时候掉的吧。”
“若是那天掉的,你为什么不将它捡起,而是用雪把它埋起来了呢?”夜千冥步步紧逼的问道。
悟榷的笑僵在了脸上,也不再狡辩,说道:“没错,他死的那天,我在场。”
说出这句话,悟榷到变得更加坦然,心中的惴惴不安之感也消失了。
“是你杀了他?”夜千冥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悲痛,问道。
“我说不是你相信吗?”悟榷看着夜千冥问道。
“你若问心无愧,我愿意相信。”夜千冥回答道。
悟榷笑了笑说:“谢谢你的信任,但是……你就当是我杀了他吧,这件事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不然对你没好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杀了就是杀了,没杀就是没杀,什么叫当做你杀了。”夜千冥愤怒的说道。
他多么希望悟榷告诉自己,人不是他杀的。
“你如果想报仇,就找我吧,要杀要剐,我绝不还手。”相对于夜千冥的愤怒,悟榷反到很平静。
夜千冥冷笑一声说道:“好,不还手,那我就打到你还手。”
说完他就向悟榷打去,但是悟榷只是站在原地,真的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就在夜千冥要打到悟榷的时候,雨裳适时出现,挡住了夜千冥的招式。
“冥师兄,你干什么呀。”雨裳责怪的语气说道。
“裳儿你别管。”悟榷拉了拉雨裳说道。
“不管?你们是我师兄啊,我不管谁管。”雨裳生气的转向悟榷说道。
“钺师兄已经不在了,你们能不能团结一点。”雨裳说着语气又有些哽咽了。
夜千冥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他知道悟榷对雨裳的感情,所以不愿意在雨裳面前戳穿他的真面目。这些事情,就让他自己来承受吧。
“师……”雨裳想要叫住夜千冥,但是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