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头都是你唐门的人,结果一个受了邪术催心,记忆混乱不堪,另
一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可不觉得,唐门如今有多安全。另外那个,我
也不急,反正她想来短时间内也出不去蜀州,我可以慢慢找机会。」
「那样找来的机会,算不上救她。」
唐远明缓缓道,「南宫星,我知道你们如意楼打的是什么主意。玉若嫣这样
的人才,谁都想要。」
「那也未必,起码这次害她的人,就是想要她死。」
「想要她不死,单单把人偷走,无济于事。」
听出了唐远明话里的暗示,南宫星眼前一亮,笑道:「我自然也知道,将桉
子的隐情查出来,才是救她的法子,可她的人我都见不到,想这一步,未免太早。」
「玉若嫣对罪行供认不讳,入狱之后,便不再多说一个字,你见她,也没有
什么用处。」
「若有供状,不急着见她亦可。」
南宫星语速放缓,肃容道,「但事发之地,相关之人,总要顺次检查盘问才
好。唐门如今戒备森严,我可不敢贸然进去。」
「唐门戒备森严,针对的是陌生人,而不是客人。」
「我又不是客人。」
「唐远明邀请的人,当然就是客人。」
南宫星笑道:「你当真要请我去?唐门里如今怕是已经有不少好手归了天道
吧,我这颗石子丢进去,掀起的风浪,你禁得住么?」
「唐门百余年根基,什么风浪也禁得住。」
唐远明澹澹道,「水里的鱼藏得太深,你这样的石子,该丢就要丢。否则,
等他们搅浑了水,咬死了人,吃光了草,占了家里的水塘,就晚了。」
「你难道不是那些鱼之一?」
「我是西堂掌事,我兄长是唐门门主,这水塘本就是我家的,我为何要做鱼?」
「不亏是我的堂舅,这一手如意算盘打得好响。」
南宫星抚掌一笑,道,「天道的鱼闻到如意楼的味道,必定要围过来咬,我
这石子,其实算是香饵吧?」
「石子也好,香饵也罢,能解决了那些鱼,就是好办法。」
唐远明嗤笑一声,道,「更何况,南宫熙的儿子,我若不来请,也会自己想
办法上去。若是客人,心里知道礼数,总不至于对家中女眷太过失礼,若是偷摸
上去的,谁知道你又要睡过几个闺房才肯罢休。」
南宫星面上微微发热,笑道:「说得好,那,不管是不是龙潭虎穴,这个客
人,我做就是。」
唐远明颇为满意,微笑道:「你之前可曾准备过要用的假身份?」
「孟凡。碎梦枪孟飞之子。」
「在白家你抬出骆严,到这里要用孟飞,下次再去什么地方,是要冒充柳悲
歌的忘年交么?」
一想起柳悲歌,南宫星胸腹之间就隐隐作痛,苦笑道:「他的忘年交,我可
冒充不起。」
「你明日携帖拜山,去西堂找我。在唐门中,你就叫孟凡。」
南宫星眉稍一挑,笑道:「去帮唐门捉鱼,我有什么好处?」
「不是已经有两个表妹被你这好表哥笑纳了么。」
唐远明似笑非笑道,「你若是顺利查清了桉子,还玉若嫣清白,如意楼才是
得了最大好处。我为你铺平康庄大道,你就不打算给我些好处么?」
「你膝下的表妹,我保证不去招惹。如何?」
「我只有两个儿子,都不爱习武。我兄长的掌上明珠,年方七岁,想来,你
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唐远明一拱手,「若无他事,告辞。」
「告辞,明日再见,在下已是孟凡。」
唐远明退出屋外,微微一笑,道:「但你切莫再戴这两撇假胡子。」
「为何?我这易容术,不够火候么?」
「我唐门的人,自小练的就是眼力。易容高手一样讨不了好去。更何况,你
这胡子,连瞎子也骗不过去。」
话音未落,门外那身影微微一晃,似乎带起了一丝风声,便消失不见。
单是这手身法,少说也下了三十年苦功。
南宫星运起情丝缠绵手,阴柔内力翻腕一吐,缩臂内收,将房门遥遥关住,
掌心一压,落下门闩,跟着拂袖灭掉灯火,在黑暗中默默思索起来。
唐远明、唐远书、唐远图三人皆是唐门大权在握的一方统领,而且南宫星自
小就听母亲说起过唐门之事,连上另一位不担要务的闲云野鹤唐远秋,可以说是
唐门这一代中的四根顶梁柱。
要说他们四个里出了叛徒,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唐门那一代高手都经历过天道与狼魂的纠缠血战,卷入其中也算是受
害颇深,让他们投靠天道,就和主动来帮如意楼一样,怕是要吃错了药才行。
这一庄,值得将赌注押上一押。
堂堂正正经唐远明的手进到唐门里,调查唐青、唐昕,乃至玉若嫣的事情就
都容易了许多。
他暗暗决定,一旦有了头绪,就先捎信给自己娘亲,请她先走。
运功一夜,南宫星一早离开客栈,行李留下,多存了几分银子,保着房间留
待他用,找地方借过文房四宝,端端正正写好拜帖一封,便踏着湿润石阶,径直
上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