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霓淡淡微笑,轻抬玉手接着天上雨水玩道:「其实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与我们同病相怜。」
朱霖摇头笑道:「馆主一个同病相怜不知说出我们多少心声,其实都在为了
些什么而活。」
欧阳霓道:「若不负相思意,足以慰平生了。」
朱霖面露好笑道:「馆主一定是想起冉儿了,您刚从定州出来,冉儿就在后
边一路追,这小孩子的想法就是简单许多,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
欧阳霓无奈道:「好了,就别跟我提这个小魔头了,前线如何了?」
朱霖摇头道:「不太乐观,岳云龙身子一年比一年不好,现在还都在床上动
弹不得,大儿子岳勇,次子岳岐皆是胆怯无能的人,指望岳云龙是痴梦一件了。」
欧阳霓笑问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知道吗?」
朱霖道:「有时候人都习惯自己骗自己罢了。」
欧阳霓恩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个倒是实情,世界这么大,总不可能人人都
是明白是是非非的君子,我已派瑾月提兵五万过去增援了,还是靠自己妥当些。」
朱霖道:「仔细说来,北国那些王爷们说来也都值得人敬佩,个个弓马娴熟,
我们也不可以自认娇贵忽视他人之强,而宇文泰是北国新星,张彪又是康国猛虎,
谁胜谁负现在还不一定。」
她一双美眸瞧着朱霖目光,容颜嫣然一笑道:「罢了罢了,我们这么多年都
走过来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朱霖点头一笑,接过她手中纸伞道:「馆主愿意陪我这个粗人一同出去走走
吗?」
欧阳霓道:「那就走走吧。」
两个人在这花园深处欣赏烟雨,一边笑谈一些趣事,朱霖折了一枝花在手中
道:「这世上感情,许多都是别离多于相聚,就如锦瑟当中最后一句,此情可待
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欧阳霓轻提雪白纱裙走上台阶道:「这就更加证明,人要珍惜眼前,你说对
不对?」
朱霖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裙底一对美人玉足,只觉少有的一种诱惑又在蠢蠢欲
动,摇头轻叹一声道:「正是如此。」
欧阳霓笑的美丽动人道:「等回定州了,就好好在一起喝一次酒吧,叫上我
们身边所有的人,也许我们是时候好好珍惜时光了。」
朱霖靠着栏杆,眺望远处青山妩媚道:「馆主不要离开定州好不好?」
欧阳霓嫣然笑道:「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朱霖摇头叹道:「我们这些人啊,难得有几个快乐的。」
欧阳霓折下一枝花儿,闻了闻花香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
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阵冷风袭来,满院花树漱漱而动,溅落露珠无数。
朱霖目光凝视着背对自己的欧阳霓,不说她绝色容颜令人自惭形秽,便是只
见她背影,窈窕玉女,长发及腰,一袭白衣雪裙风中散发着淡淡幽香,香肩秀发
乱舞,修长娇躯玉立风中,风雨拂来时,美人幽香扑鼻而来,朱霖目光落到她雪
白纱裙包裹着的诱人美臀时,纵然见多了美女,也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欧阳霓何等聪慧,一听背后朱霖咽口水的声响,回眸嫣然笑道:「忍不住的
话,我下次就不穿白衣了。」
朱霖咳嗽一声,微笑道:「馆主本就是修道之人,一袭白衣穿在身上正好。」
欧阳霓轻轻点头,衣裙飘香间玉体优雅落座,玉手轻拢长裙,两条修长美腿
在裙中若隐若现十分诱人,她恍若不觉,只淡淡道:「我倒觉得有时候某些事情
身不由己呢!」
朱霖站她身边道:「馆主想起了什么吗?」
欧阳霓笑道:「也罢,也许情深缘浅,一切都强求不得,我倒不是卷入了红
尘,现在有冉儿陪伴在我身边,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就很知足,很幸福了。」
朱霖突闻这话,缓缓道:「我辈一生真性情,最难不过分离,馆主能这样想,
对冉儿无疑是最幸福的。」
欧阳霓噗嗤一笑道:「不过这小魔头从小粘人,就怕长大了也粘人,我就随
他去吧,他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就是这样率真的人。」
她说着眺望远处风景,但见高山仰止。
第六十八襄可忆当年缠绵,一别旧时光阴。
天地之间烟雨蒙蒙,清新的空气淡淡弥漫着,花园深处,年轻貌美的侍女们
排成一行穿梭在走廊里,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香风袭来,清林书院是台州久负盛
名的教书育人之地,自古以来出了无数才子,云轩从小被寄予厚望,早早就送入
清林书院读书,奈何最近总是被老师罚,没少让人头疼……
绿水幽幽的湖面,景色宜人,岸边坐落着朱红亭子,一道长长走廊建在湖上,
人走在其中,湖水幽幽,轻风相送,好不令人惬意。
云轩在自己家走着自然没什么感觉,清林书院教书先生凌慕寒则不然,他儒
衣长衫,看去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大健壮,长发用布巾绑住,整个人气质富
有君子风范,脸上淡淡笑容,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