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柏任走到他居住的独栋别墅区,径往演武场而去。
楚讴居住的宿舍楼里,自然也有公用的演武场。为免被人盯上邀战,他都是在夜深无人的时候去熟悉招式。
但是与别墅区的演武场环境相较,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处演武场是全封闭式,整体成梭形。
走进去的时候,正好与一个熟人错身而过。黑色武服贴身,身形修长而健美,长发扎成一束,面容俊秀,正是唐正。
察觉到楚讴的目光,唐正投来视线,微笑点头。
这笑容给人淡淡的疏离感,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友好,仅仅只是一种教养的体现。
楚讴也回以微笑,跟着目不斜视的柏任走进演武场。
在宽阔的甬道行走,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楚讴看了看腕表,此时还不到六点,“唐正这么早就来修炼了?”
柏任一边在腕表投出的光幕上划拉着匹配修炼室,一边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肌肉?一直在震颤,这是极度剧烈的修炼之后才会有的现象。”
楚讴不由咋舌:“他都这么强了,还需要这么努力吗?”
“比他强的人多得是,比他更努力的人也不少。”柏任选好修炼室,合上光幕,声音里有了一丝欣赏:“况且,他有不得不努力的理由。”
“住在独栋别墅区里的人都是家势雄厚,哪有什么不得不努力的理由呢?”楚讴看了柏任一眼,叹道:“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有一颗强者的心吧。”
柏任不置可否,又问道:“你整个学府文分第一,那我问问你,去年帝国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然是烈山侯只身闯进兽族领地,转战千里,在狮心公的追杀下全身而退。”楚讴的声音里有一丝激动和崇拜,随即转低:“只是他现在已经……”
每当想到这些英雄人物的坠落。楚讴心中总有着莫名感伤。
柏任摇摇头:“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
楚讴迟疑着,压低了声音:“血衣侯接受兽神洗礼,叛入兽族?”
说到这里,他悚然一惊:“血衣侯姓唐,莫非唐正……”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预定的修炼室前,腕表放出清辉,室门无声滑开。
柏任大步走入,声音显得有些低沉:“罪侯之后,若想保住家族荣光,要付出的努力远非旁人所能想象。”
楚讴一时无言,身后室门无声合上。
这间修炼室就暂时只属于他们两人,在他们修炼结束之前,任何都不能进来。
华光如昼,纤毫毕现。格局非常简单,除开休息沙发外,正中就是一个宽敞擂台,四角插着战旗。
见是斗场格局,楚讴苦下了脸:“我跟谁打?”
柏任跳上擂台,灿烂一笑。
……
呼呼呼!
好累。
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仿佛在抗议,酸软,疲惫,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对面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如山一般不可动摇。
一次次进攻,一次次被毫不费力地击退。
楚讴气喘吁吁,汗流如瀑。勉力控制着招式不走样,右腿横扫。
对面响起冰冷的声音:“你就这个力度?”
然后剧痛在腹部绽开,整个人被踹飞,狠狠砸在角落。
模糊的视野中,那个寸发男人大步走来,一把抓住衣领,将自己整个人拖起来拖到擂台中心站好。
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再来。”
再来吗?
阿任一定很需要那个预备队的位置吧?
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对自己有过要求。
那就,再来!
楚讴甩掉额头滚落的汗水,双手成爪,鼓起余力,鹰爪式探出。
“太慢,太软,太弱!”
柏任面无表情,矮身一个扫堂腿,楚讴应声倒地。
“跟我战斗你都拿不出状态来,如果兽族打到青鸟学府来,你是不是想第一个死?”柏任站在原地,没有再进攻,声音却愈发的冰冷。
不行了,不行了。
好像全身所有的部位都在这么说,不行了,不行了。
但在脑海深处那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仿佛还有一个声音在呢喃。
自己也有过无数次深夜的苦练,自己也洒落过无数汗水湿透身心。
自己也开始……进!化!了!
楚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凭什么,就这么弱?
凭什么,永远要躲在别人身后?
脑海中一个透明的人影缓缓凝实,肌肉分明,寸发桀骜,正是柏任的模样。
无数的光线以楚讴无法理解的方式在缭绕。
莫名的,他有了一种明悟:弱点,在胸口!
楚讴眼睛蓦地睁大,整个人如一颗炮弹炸开,进步、出拳!青筋暴起,拳头攥紧,狠狠砸落!
一股柔和的气劲将他包裹,拳头被悄无声息的接住。
耳边是柏任温和的声音:“可以了,今天的特训结束。”
……
实力这种事,从来只有在战斗中见分晓。
无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没打过,终是不服。
各班教员递上千人名单之后,只有二十余人无可争议。在群情汹涌中,青鸟学府适时开启选战。
选战采用守擂制,无论何人、无论何时站上擂台,站定那一刻电子眼便开始计时,守住十天便算成功,即入选千人名单,选战一直持续到千人名单满额为止。
学府内几乎所有的公用演武场都开放了,每个擂台上都战斗不休。37号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