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威道君如何听不出虞苍松话语中暗藏的那份浓浓嘲讽之意,把眼一瞪,赤红的面颊上露出几分凶恶神情,若非此刻有那比他实力更为强劲的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坐在身侧,几乎当场便要发作。
“怎么却不说话了,莫非是被老夫说中了心思?”虞苍松自顾捏须一笑,却也不看那满脸愠怒之色的先威道君一眼,哼了一声,打蛇随棍上说道:“一个看顾狱牢的臭牛鼻子,却敢言说我等是杂牌乱军?若要此说,那老夫此次前来,却为何没看见你神殿凌云镇九峰中的上柱最强二峰来了这其中的哪一个?”他这句话明面上虽是只针对先威道君一人,却是暗中嘲讽着神殿自‘闻道’、‘先天’二峰之下尽皆废材,几乎将着此来神殿一方阵容中的所有人尽数都嘲弄了个遍。
顿时便听得满殿哗然声一片,原本那静静坐在大殿左侧首位默然不发一语的大寂真人也是不觉微微的皱了皱眉。
赵启虽对神殿并无多大归属之感,但闻声也觉刺耳,抬头看了一眼那端坐在殿首一脸黑沉之色的庆三皇子祈英,心中不觉叹息道:“经过多方推动,好容易才有的一个议战大会,还未正式拿上台面,相互之间便开始攻讦发难,由此可见这大庆朝中的混乱不堪,瞧这情形,即便是场中争端暂且停歇下来,只怕今日也是绝难讨论出个结果了!”………………果然便如同赵启心中所猜想的那一般,此时先威道君终于也是隐忍不住那口积郁在胸间的恶气,一甩袖袍,悍然走入大殿之中发声邀战道:“苍松老儿,少呈口舌之利,你不是自诩为前三川东夷州觞水军主帅么,可敢下场与我一战?”眼见着场面中的情形俨然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武斗的层次,那前番暗中吃瘪的北玄氏一脉少主北玄泰却又如何肯错过这个充当搅屎棍的大好机会,却是一使眼色,暗中支会着他潜藏在殿内的一名暗子再添一把猛火。
霎时间便听一个声音趁着混乱在大殿之中高声喊道:“放心吧道君,您修为高深,虞苍松那老乌龟可胆小的紧,这老乌龟与兀元德那老匹夫二人曾在三川号称阳阴双煞,习练的是那阴阳同体的两极洞玄神功,你若只邀战他一人而却不邀请他的姘头,这老乌龟是绝然不敢下场应战的!”话声一落,顿时引得大殿之内一片哄笑之声传来,更有好事者大声喧哗道:“想不到镇守前三川的二位主将竟然都是个阴阳人。”兀元德气的豹眼一登,环目怒视四周喝道:“是谁在背后恶语中伤,敢否站出来,看老夫不生撕了你。”虞苍松却把一对阴鸷眸子盯向那一旁一脸兴灾乐祸神情的北玄泰。
北玄泰赶忙一摊双手道:“您老别看我,在场的各位也都看到了,那句话可不是从我嘴里蹦出来的。”“哼,莫得意,咱们的帐以后再算。”虞苍松撂下一句狠话,便将目光重新投向先威道君那对满是讥讽之色的眸子。
“抱歉抱歉,先前却是本君太过草率,没有弄清你二人之间的这层浅薄关系。”先威道君面上带着一丝近乎于嘲讽的恶趣笑容,淡淡说道:“怎样?本君便大度一点,让你二人一同上场如何?可敢与本君一战?”先威道君的这番话语瞬间便点燃了那性情暴虐似火的兀元德,便见他握爪成拳,悍然运劲震碎了一对重达十数余斤的玄墨色手甲,两只钵大的拳头之上燃起一阵阵似火焰般燃烧的赤红色真气,高大的身躯与先威道君那亦是蓄满气势的魁梧身形遥相对应,二人之间眼见便有一番恶斗迫在眉睫。
坐在殿首的庆三皇子祈英眼见局势即将到了那无法收拾的局面,终是一声长叹,发声让着身后一名抱剑侍者制止了这场看似几无休止的对攻闹剧…………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大殿之内几方虽然已经暂时停下争斗,但相互之间的矛盾犹自存在,甚至比之先前更为激烈。各方就着派出军力一事上却是迟迟无法合谋达成共识,每每景王祈英试图平息争端,拿取折中意见,却总有不谐之音再起反对。
不是那先威道君直言战力不够还请神王宫一方再行派驻军力,便是那兀元德与虞苍松二人借口神殿一方弄虚作假,谎报实力而拒不发兵;在这期间又有北玄泰在暗中浑水摸鱼,搅弄风波,弄得原本就不和谐的殿堂之中硝烟弥漫,混淆之声一片,便连着在这期间少有发表意见的赵启也是屡屡遭遇他人攻讦。
就这样,在大殿内诸人各怀心思的明争暗斗中,时间一点一滴飞逝而去,景王祈英与殿内诸人连着从烈阳高照的正午时分一直谈到日落西山也是无法统一意见,拿出一个详细章程。
见事至此,满心疲倦的景王祈英方才无奈的发声宣布此次议战大会延期择日再议。
散场之时,赵启特意留在鹤方殿廊间过道,等候那最后离场的庆三皇子祈英。
他本欲就此出征一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