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1/2)

第六次的时候，杜沉手中大锤落下时反而无声，三块柔云铁精却被他打成接成了一体，这一次锻打，足足耗去了一天半的时间，从下午直到了炼器的第三天早晨。

看着渐渐成形的剑胚透出圆润的彩色灵光，阳秋和音梁大气也不敢出。

因为是第一次，杜沉虽然表面看来举动自如，但心里却还是比较紧张，毕竟自己牛皮吹了，逼也装了，要是玩砸了的话，自己这张老脸还真就丢到乌龟养的王八蛋生出来的灰孙子的龟孙子家去，所以，本来五锻就足够，他却又多加了一次，算是加了一道保险，而且三块铁精连成一块却如一团熟面般绝无间隙和疏离，真正成了一体。

这时候，小王八蛋也是一头的大汗，手一翻，把剑胚挥进凝灵水中，一边用灵力控制着剑身来回卷转，正正反反卷了几次之后又把剑身扭来扭去。

音梁终于忍不住问了：“怎么没见你先前淬火？”

杜沉解释：“三品法器已经有些脱离最下级的范畴，已经不一定非要淬炼，像阳老头要的这把软剑，我这也不是在淬火，而是在养灵。”

音梁和阳秋两人听得似懂非懂，也没再多问：“你算算，还得多长时间？”

杜沉呵呵地鬼笑一声：“急了？这才到哪？你们以为三品法器是凡人家里的菜刀？成了形就可以开锋，然后就收工？音老头，你这不但侮辱我人格，还侮辱我智商！十天之内搞得定都算是大爷人品爆发了！你催什么？催命啊？大……”

音梁老脸一黑：“嗯？”

“大爷”一呆，也觉得自己在找屎，马上就变成了一脸赔笑的孙子：“那啥？不是你太没常识，气到我了么？这也怪你，真的怪你，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音梁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阳秋早知道这货是个十足的混蛋，也就见怪不怪，一副没自己屁事的样子，两眼盯着炉中的破石秘银矿石。

软剑在凝灵水中养了只一小会功夫，杜沉就又拿出来：“这桶水已经没用了！”其实不用他说，两个老家伙都看到了那灵气盈盈的凝灵水变成了清水。

第二桶凝灵水很快也被吸光了灵气，阳秋有些发呆：“我准备得少了？”但他显然也知道，法器炼制时吸取的灵力越多就越好，拿出备用的另外两份六桶来。

杜沉皱了皱眉，他自己本来也认为三个大桶就足够用了，但现在看来估计的出入比较大，索性沉住了气，也不管炉中的秘银矿，泡到第六桶凝灵水时，剑胚肉眼可见地销解、变小。

音梁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声：“这是什么？”

杜沉点头：“好事！也是应该有的变化。法器往往小巧，只有灵力催动的时候才会变大。剑胚完成得很好，凝灵水本身也有去芜存精的功效，这是剑身的杂质在被洗掉。”

明显音梁和阳秋都看出来这家伙有话没说完，但他既然不说，就都没有多问。

去除杂质居然又耗尽了一大桶凝灵水，最后变得只有半尺来长。杜沉松了口气：“累死大……人家了都，快拿吃的来！”

吃的很快就送来了，音梁道：“凝灵水只怕不够用吧?”

杜沉足足三天没吃饭，虽说也撑得住，但饿得也不轻，也不管桌上摆的什么，直接伸手抓起来就往嘴里送：“当然，这才到哪?我看至少也得准备三十来桶。”

阳秋有些被吓到了：“三四十桶?”

没等杜沉回答，音梁已经苦笑着开口了：“你我都不懂这个，但这小混蛋没理由坑你，虽说用得多，但总比放在那里没得用好。你还有多少?”

阳秋一脸无奈：“全都拿出来了。”

这其实才在情理之中，正是因为小世界断了炼器传随数千年，用坏的法器低阶的还有可能误打误撞修理得好些地方，但稍高一点的法器坏了就只能看着，哪怕再准备了多好的材料，也没办法，所以小世界对于新品法器的渴望有如即将崩发的火山，阳秋只怕自己法器炼不出来，哪里还能有所保留?

音梁点点头：“这事情谁都想不到，我倒有些存货，全给你用也还差点，不过杜沉预计的也未必准，能多弄些来总强过到时候不够用。我去再凑一点来。”

阳秋怔了怔：“那么，就有劳师兄了。”音梁自己有更好的东西，不过以前为炼器而准备的材料总还是在的，他肯挪借，自然也是没当自己是外人，否则宗门之内，比如书方红，比如化锦福，和其他几位长老管事，跟杜沉更谈得来，可这小混蛋第一个帮的还是自己，甚至都压根没提报酬的事情。

忽然之间，杜沉只觉得后心一股莫名的凉意袭来，整个人顿时悚然一惊，可那莫名的惊悚感觉又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杜沉身上寒毛竖着，几乎都当成是错觉了。

阳秋却恍如不觉，杜沉看了阳秋几眼，心头念头转得飞快。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显然带着极重的恶意，阳秋神态自如，浑如不觉的样子就算能瞒得过他眼睛，也骗不过他的灵识，所以，不是阳秋。

小王八蛋心头有些发慌，但又想不出来是哪出了问题，或者，真是自己想多了?

阳秋看到杜沉发呆，以为法器出了问题：“怎么了?”

杜沉摇头：“没什么?”心不在焉地朝嘴里塞着东西。

阳秋明显看出这家伙状态不对：“小子，怎么了?”

被阳秋这一次才算叫得回过了神，杜沉脸上笑得花开一般灿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