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楚人能给我们足够的好处,为什么不合作?楚人的实力确实不堪一击,但只要能有一丝助我鲜卑一族摆脱困境的可能,我……又岂能放弃,更何况,这次合作,我们鲜卑并不用付出什么。即使今后上元城被破,我们也不会任何损失,至少,不会比如今的情形更坏。”
而赫连良光却是想着另一件事,也向步先根问道:“兄长,既然你已是决定要与楚人合作,为何在刚才又突然要提到契丹、室韦两族呢?
这两族根本不可能同意与楚人合作不说,他们的实力虽然不如狄族,但对我们的威胁也是不小,还不如趁此机会消耗他们的力量。如若他们也与楚人结盟,不仅实力会增长的更快,我等日后所获得的好处,也会大大减少。”
步先根微微一笑,神色间颇为自负得意,说道:“这点你都能想到,本汗又如何不知?哪怕这次结盟失败,我也绝不会把契丹、室韦两族加进去。这两族的实力固然远远不如狄族,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吞并我鲜卑之心却是更加迫切,对我鲜卑的威胁也是更大。”
见赫连良光和仇贲两人神色愈加疑惑,步先根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只是,如若我不如此询问,又哪里能知道,那两名楚人使者,究竟是谁正谁副?”
赫连良光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兄长你的意思是……?”
步先根摇头道:“你们没有发现?那名叫做邓尚全的楚人使者,虽然看似地位更高,衣着,但气质风度,却是与那个王霁睿的使者大大不如,之前的诸般谈判,虽然邓尚全的话语更多,但每到关键时候,却皆是那个王霁睿在接话。我心中怀疑,恐怕两人之中,王霁睿才是真正的正使。所以才出言一试,却发现果然如我所想。诸般大事,最终还是需要那个王霁睿来决定。说不定,那个王霁睿,在楚朝会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官呢。”
如若萧漠看到步先根此时的神色,必然会在步先根的评价中,加上“老狐狸”这一条。
仇贲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义父,你说那个王霁睿,会不会就是上元城的监军萧漠?”
步先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听到仇贲的猜测后,不由一愣,接着失笑摇头:“这些萧漠,从之前的种种布置和应对、以及那两名楚人使者的言语来判断,应该是楚人中少有的聪明人,但从古至今,越是聪明人,就越是贪生怕死。那个萧漠虽然略有智谋,但绝不会有如此胆略。按我猜想,那个王霁睿,应该是上元城的太守、或者防御使之类的官员。”
仇贲不可思议的问道:“既然如此,义父您为何不将他留平?”
步先根摇头道:“将他留下,除了加深楚人对我鲜卑的猜忌之外,可有任何好处?这种无用之事,做它干甚?”
见两名亲信皆是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步先根略略沉思片刻后,下令道:“仇贲,你去找些楚奴,自他们口中询问一些关于上元城监军萧漠的事情。既然是我们的盟友,我们总不能毫不了解。赫连,你去把那些与其他三族暗中联络的叛徒全部秘密处死,从现在开始,鲜卑大营,必须要被我们完全控制在手中,不能再示弱了。”
“是。”
听到步先根的命令后,仇贲和赫连良光皆是脸色一沉,躬身领命,然后快速的退出大汗王帐。
而步先根则独自留在王帐内,闭目沉思,谁也不知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待萧漠和邓尚全在鲜卑骑兵的押送和监视下,终于离开鲜卑前哨,进入上元城的范围之内后,皆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回归了原位。
而待离开鲜卑骑兵的视线后,邓尚全却突然从马上滚下,跪伏于地上,埋首道:“少爷,小的有罪,一时不察,竟是险些暴露了少爷您的身份,还请少爷责罚,尚全绝无怨言。”
想到在离开步先根的大汗王帐前的那番情景,萧漠也是眉头紧皱,缓缓说道:“恐怕那步先根已是对我的身份心有怀疑了。”
听到萧漠这么说,邓尚全身体一震,抬头看了萧漠一眼,满脸羞愧,再次埋首道:“小的万死,请少爷责罚。”
萧漠看了邓尚全一眼,想到这次邓尚全自甘代自己冒险,且虽然出身于嵩山书院,但这些年来一直用心做事,却也不忍责罚,摇头叹息道:“这件事情并不能怪你,只是那步先根的狡猾,超乎我等的想象。
更何况,我们现在已是安全离开,所以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但今后行事,务必要更加小心。”
见到邓尚全依旧跪在一旁,似乎依旧在等待着萧漠的责罚,萧漠不由摇了摇头,说道:“起身吧,我们还要赶回上元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来处理。”
听到萧漠这么说,邓尚全终于起身,默默的上马,跟在萧漠身后一路疾奔,终于来到了上元城下。
在上元城的城墙之上,一众文武官员却是通宵未睡,只是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萧漠的归来。
毕竟,萧漠如今是上元城的监军与核心,且其受楚灵帝的宠信程度,更是世人皆知,如若萧漠出现了什么意外,即使上元城最终能抵御草原联军的侵袭强攻,楚灵帝也绝不会轻饶他们。
待见到萧漠终于归来之后,上元城的城墙上,马上出现了一阵轻轻的欢呼。
很快的,城门打开,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