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叶绾虽手捧书香,却满盘心思都在隽娘入府此事身上。福安见叶绾捧着的书许久都未翻一页,又看着叶绾凝眉沉思的样子,也跟在一旁焦心。
“小姐,若是实在无方也不必苦想,不如去淸悠师傅那走走,倘或心情开朗些,说不定良方自然就来了呢?”福安歪着脑袋给着建议。
叶绾听到福安提起淸悠,脸上一阵燥热,莫名就想到前阵子在安国寺的夜晚。那个喘着粗气将自己压在身下的师傅,那个宁可自己憋着,也不愿伤害自己的师傅。
叶绾此时想来,竟也不觉得到底是女孩子家的娇羞多些还是其他的情绪多些?
想着也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躲着,自己在世上就师傅这么一个亲人了。也是该去看一看了。
福安见叶绾未有动作,但到底服侍一场,于是取了斗篷,又拿了手炉。“小姐,再不走可就得天亮了。”
叶绾被福安这一打趣,红着脸嗔怪着,披上斗篷,将手炉抱在怀里,消失在夜色里。
欢伯开门时见到是叶绾,那叫一个喜上眉梢。连忙迎着叶绾进屋,一路上絮絮的说着:“姑娘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从前来的倒是勤。”
“姑娘,可不知道少主在别院都等了好些日子了。”
“咱们少主,自小就话少。他虽不说,老奴也知道定是在等姑娘的。”
“这别院,除了姑娘,少主可没带过别人来过。”
“老奴也从未见过少主对哪个人如此的用心。”
叶绾一路听着欢伯絮叨的声音,心里蜜簇簇的就升起了丝丝的甜蜜。
谁人不想被别人放在心上,用心珍藏?
叶绾先前的丝丝紧张与尴尬,都在欢伯的一番言语里烟消云散。
叶绾推门进屋时,难得没见到淸悠在打坐。往日里十次九次来见到的都是在打坐。
“师傅。”叶绾轻轻的唤了一声。只低头看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绾儿来了。进来坐吧。”淸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尴尬,只是面上强忍着罢了。
“师傅……”
“绾儿……”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眼光触碰的瞬间又都各自别开,有些尴尬的转眼看向其他地方。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又言语一致的开口说道。最终还是在叶绾做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淸悠圈手附在唇边,咳嗽了两声,说道:“绾儿,对不起!那晚并非我本意……”
淸悠一直都不爱对人解释。他坚信的是信我的人自然信我,不信的人解释来的又有何用?
但是话不由心,淸悠简洁的将那晚的前因后果说与了叶绾听。
叶绾听完后,心里一直暗存的隔阂瞬间消失无虞。心里泛起的是阵阵的心疼。又想起走那日以为师傅不来送行只是怕见面尴尬的托词。不想是真的病了。
“那师傅可尽好了?”叶绾语出关切的问道。
淸悠看着叶绾的盈盈关切之心,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回道:“好了。”
“绾儿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淸悠观察甚是细微,从叶绾刚进门便看出一二,想着二人隔阂已除,于是出言问道。
叶绾又将前些日子向淸悠借隐逸一事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说完才发现自己也是愚钝,隐逸回去自会向淸悠禀告的。
“绾儿是在担心如何引隽娘入府?”淸悠呷了口茶,笃定的说道。
“师傅高见,绾儿正是为此担忧。只是略作试探后,只怕想进叶府是难上难啊。”叶绾轻叹一声,心里满满的失望。对着人性的失望。
淸悠薄唇微抿,修长有力的手指哒哒的敲着桌子。叶绾见淸悠在思索,也就不再出言打扰。
“绾儿,可想到何良策?”静默许久后,淸悠忽然开口问道。
叶绾有些含羞的点了点头。“绾儿是想了个法子,只是得要借助师傅才能施行。”
“哦?”淸悠有些诧异,不想叶绾小小年纪,居然能想到应对之策。“说来听听……”
“古语有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既然我爹不愿让隽娘入叶府,那么就用全京城的口水逼我爹就范。只是……”叶绾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说道。
“好,好,好……”淸悠拍着桌角,连说了三个好字。称赞之情溢于言表。又看着叶绾身上所散发出的睿智与自信的光芒。
心里更是窃喜,当初自己也算慧眼识珠,捡得如此璞玉,稍见雕琢,便锋芒见露。想必未来必可名满天下。
淸悠一贯言语甚少,如今情绪显露,直夸的叶绾红了脸。躲在了一旁。
“好。绾儿不必担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淸悠长身站起,负手而立。言语中的自信仿佛这样的事办来似是信手拈来般轻巧。
隔日午后,叶府书房,叶逢春将珐琅掐丝的花瓶,茶具摔的满地都是,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大吼道:“气死我了,气死为了。”
阮氏在一旁安慰道:“老爷莫要动气,咱们从长计议,慢慢筹谋。”
“从长计议?寻儿大婚之日马上就到了。哪来的时间让你从长计议。”叶逢春怒目圆睁,恶狠狠的说道,
晌午时分,凌云秋来过叶府,只将叶逢春骂了个狗血淋头。偏偏这事叶府做的不在理,只得硬着头皮陪着不是。
“都怪你。要是隽娘初次来闹时,你把事情处理好了,或者将其留在府中,哪来这些糟心事?”叶逢春瞧着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