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祇出征一月有余约摸已至边境,聂尘趁着宫中驻守空虚在纪语凝的接应下带着他那些死士畅通无阻混入宫里。
殷祇几乎带走所有的将士,宣宫安静得有些可怕。
聂尘闯进清安殿放倒几个太监将殷祇的御书房洗劫一空,他举起长剑呐喊:“大周永不屈服!大周永不屈服!”
宫里的宫女太监哭成一片,宣宫一时乱成一团。
纪语凝还记得她的目的,聂尘今日直捣皇都全在殷祇掌控之中,他虽然离了京城但仍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她决心趁乱去守卫薄弱的东门偏殿杀了陆嫣然,待殷祇班师再将这些全部推给聂尘,这样她一箭双雕既算计聂尘又杀了陆嫣然这个眼中钉。
她深信殷祇在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中对她动了心,那温和的态度做不得假,他抹平聂尘带给她的创伤,甚至疏远陆嫣然转而对她温言温语。
她的心历经二十年的颠沛流离,终于寻到一处可供她安然停靠的港湾。
“偏殿里住的是皇贵妃陆嫣然,她随你们处置,不过有一点要铭记于心,玩够务必记得了结她。”
纪语凝领着死士潜入偏殿,四周的帷幔破烂不堪全部落满了厚厚灰尘。
飘落下来的灰尘呛得纪语凝呼吸不畅。
她用剑挑开内殿床帐,摊着被衾的榻上只余下几件男子穿的白色深衣。
看着那深衣,纪语凝一怔。
身后的死士突觉不妙,他抱拳道:“太子妃娘娘,陆氏并不在偏殿。”
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纪语凝一下子慌了神,她发了疯一样去检查每一个角落:“陆……陆嫣然你给我出来!有本事躲就不要没本事现身!”
寒鸦落日屏风后猝然传来一声极低沉动听的男音:“孤不知,公主竟有如此打算?”
殷祇!他怎会在这?他不是御驾亲征了吗?
纪语凝一下子瘫软在地。
谢嫣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现下不得不裹着披风立在城墙上,而她身侧矗立的京都军统领则已挽弓胸有成竹指向城墙下的聂尘。
一支羽箭破空而去,瞬间射掉他的发冠。
聂尘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瞪着她。
“陆嫣然?!”
谢嫣瞥了眼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五的进度条,对系统道:“我除了不能杀人不能崩人设,可还有其他不能做的?”
“……没有。”
谢嫣清清嗓子咳了声:“如果殷祇抓到纪语凝要杀了她算不算任务失败?”
系统噎了噎:“只要宿主没有违反规定扶正了男二,原男主女主的下场都是顺其自然的命数。”
风将谢嫣的声音扯得支离破碎,她不得不抬高了声音:“聂尘,你已被京都军包围,本宫劝你认罪放下手里的兵器。”
聂尘这才回过神,他看着城墙乃至四周宫殿突然冒出的将士,颤抖着双腿跪了下去,在原世界里讥讽纪语凝肮脏的气势已荡然无存。
“你怎会在此?!”
“本宫亦同陛下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或许你应当问问你那位太子妃给你瞧的是什么图。”
聂尘双目瞪如铜铃:“贱人!竟敢背叛孤!”
“你欺骗利用她那样久,也该知你会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下场。”
谢嫣这几个月演戏演得憋了一肚子火,若不是系统不许她杀人,她早冲上去上去对着他就是一刀。
她给纪语凝的图唯一的破绽便在那两个特意提点的门,她万万没忘记原女主是个能手刃殷祇的烈女子,自然对她心存怀疑。
聂尘被京都军顷刻间制服,谢嫣也提了裙摆走下城楼。
聂尘拔出沾了孔雀胆的匕首妄想还要来个鱼死网破,谢嫣早有准备避开了去。
不远处,她用尽全力要保全的那人出现在她视野里,他身后被五花大绑的纪语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
纪语凝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呜咽:“怎么会这样……陛下你如何在此处……陆嫣然你好狠的心!”
聂尘仰起头对她啐了口:“贱人!枉孤封你做太子妃!”
纪语凝似哭似笑:“聂尘你诓我背井离乡来大宣,杀了我的孩子还妄想使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做梦去吧!”
两个人骂着骂着险些厮打在一处,还是统领奋力将他们剥开。
殷祇远远对她张开双臂一遍又一遍对她做着口型:“嫣嫣。”
嫣嫣,这个天下里他最美好的嫣嫣。
恍惚间,谢嫣透过他似乎又窥见那一身白衫的年轻青年提笔研墨隔着书案朝她投来温柔的目光。
谢嫣用尽她毕生之力扑入他怀中,脸庞深深埋入他胸口。
他这么好,她这么能舍得将他拱手推给纪语凝呢?
即便在她走后纪语凝成为他的唯一,可眼下她怀里的他才是属于她的。
以后他再喜欢谁再忘记谁与她无关,为何不趁着他还记得她的时候好好纵容自己一次?
不管他从前是谁,今后又会变成谁,她此刻只想抱住他永不放手。
谢嫣仰起一张不施粉黛的脸,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张扬又娇纵地笑:“陛下不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殷祇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里:“不告诉他们,这是孤与嫣嫣的秘密,让他们庸人自扰去。”
殷祇将聂尘和纪语凝关在一处,因谢嫣出生在夏季,殷祇便难得宽容将他们定在秋后问斩。
纪语凝求见过她一回,但谢嫣被殷祇生生扳过她的身子:“见什么见!嫣嫣要见只能见孤!”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