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听到此突然一语,只好背身回到:“好,稍后必当拜会。”
于是四人将玄玉扶到他的房间爬在床榻上,葶苈环顾玄玉的房间的陈设,及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案,两扇轩窗上贴着五颜六色的各色窗花,手工精巧,桌上摆放着一些彩纸和一把剪刀,想必窗花为其素日百无聊赖时所做。而在房中神主位,挂着一幅画,画上仅有一山,空中有大雁一双,近景为翠竹三竿,旁题字为:
“身前竹映山外山,悠然归去再不还。
君身似雁我如风,直去洛阴向终南。”
落款题字为:余映川。
不是什么大家之作,不过可以看出这是一幅归隐景象,与玄玉平日庸俗市侩的作风全然不着边。葶苈想,这小厮原来也是附庸风雅之人。而画边还挂着素琴一把,已断了三条弦。在琴弦下也隐隐的压着一些刻在琴身上的字。葶苈走过去看了看“余映川赠”。
又是余映川,这余映川到底是何人?葶苈心中暗暗想着。切莫言他房中陈设简陋应该不会去欣赏这山水挂画,即便要附庸风雅也应该要挂大家之作,而好琴之人皆以断弦为不吉,不是主失知音,就是主失至亲,一般不会让断弦琴挂在屋里。这玄玉也是好生让人奇怪。
葶苈转过头,看穆莲用剪刀剪开玄玉后背上的衣衫,然后轻轻的一边吹气一边为其揭开背后已经和皮肉连在一起的衣服,玄玉一言不发,也始终没有看穆莲一个正眼,穆莲转过身来说到:“文合,你能否帮我去为玄玉打一盆热水,再拿上一些金疮药?”
“好的!”只见文合反身退出房去。
“不用你这般好心,你若是好人,当日就不会如此下作。我今日是咎由自取,让你看了笑话,但是我也要留着性命看你怎么收场。呵呵,你是鸿雁高飞啊,飞上枝头,他看见会有什么表情呢,后悔当初错信他人?一幅孤傲做派,内里全是**。表里不一,让人恶心。你倒是让我被打死了也好,我也好去九泉下讥讽他当年的无知。”
“你我是争抢惯了,当日之事,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怪你,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余生是否还可得见,我是好意也罢,假意也罢,反正在你心中我早已是那样的人了,我此去身不如死,你让我演一演有何妨?”
“你好生不识好心,大家如此待你,你却如此偏执。如果换做是我,我就会看你被活活打死!然后在一旁拍手称快。”葶苈平日最不惯不平之事,眼见如此立马张口说到。
“你懂什么!”只见玄玉抬头恨恨的盯着自己,但是眼中满是幽怨不忿,而双眼中早是泪光。
“我是不懂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我只看事实,事实就是好心没好报……”没等他说完,穆莲便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而玄玉已是满面泪痕。这时文合端着热水和金疮药进来了。穆莲起身去拧了一帕,说到:“小王御史,请您和甘遂暂且到我房中暂等,令兄帮我去安排点事情,稍后回来了请您去后院。”
“可是……”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甘遂会帮我向你解释的,请您让我们两单独呆一呆。”葶苈也只好做罢,和文合、甘遂两人退出了玄玉的房间,他和甘遂去到了穆莲的房中。
两人刚坐定,甘遂便拿出酒壶,开始喝起来,随后有起身站在窗户旁,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做派,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看着,一言不发。
“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好计,你只会找打!”葶苈说到,“我看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刀伤加棒伤,整个就像是砧板上的牛肉。”
葶苈不太习惯甘遂如此神色,于是找了个轻松的话题,并没有直接发问。只见甘遂收起认真的神态,一脸痞笑的转过头来:“我死了不也有你收尸么?我担心啥?再说了,看自己的相公被打了,你还有不做声的道理的话,我也就只能死了,因为生不如死啊!”
“你,认真点行不行!我问你,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他们平日关系紧张,但是穆莲反而对玄玉的种种作为多加包容,而今天好像出了什么事儿,我说不出,但是感觉不好。按照道理穆莲在阁中应该没有刚才堂上那两个人说话算话吧,怎么一句话让大家散了就散了呢?”
甘遂继续小酌,而酒气也慢慢从他嘴边氤氲开来,他收起了刚才的痞笑,几次张嘴,却又每次都不发一言。正是心中千头万绪,嘴边反而无从说起。
良久,他终于将酒缸在香炉上磕了磕,说道:“你和你哥哥的关系,如果知道你出了事,他会倾出所有来保护你,而玄玉也算的上穆莲在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当然曾经是,现在穆莲也认为是,不过玄玉不这么认为了。”
“可是坊间传闻穆莲是孤儿啊!那我和我哥的关系,怎会跟他会玄玉的关系一样呢?”
“他们是师兄弟。穆莲之前是在戏班讨生活的,不过玄玉自小身体长成的早,10岁左右的时候,比当时的穆莲看着还要招人疼爱,两人自小在戏班过着白天辛苦学艺,晚上还要帮全班处理家务的日子,据穆莲后来说到,那段日子虽苦,但是两个人彼此照应,互相扶助,两个孤儿间有了至亲的默契,但是班主却不是好东西,他们11岁那年的秋夜,班主托词将玄玉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