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心性最是外柔内刚,但刚才听说甘遂所讲穆、玄二人的过往,心中有些郁闷,而现在也不知道刚才那堂上二人相邀是何用意,不过若二人不怀好意,也正好趁此早作打算,不过翻覆思量,二人也没有必要歹意加害,再加上心中郁闷却也无计可施,所以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一阵心绪繁杂间,二人已经来到竹屋柴扉前,商陆轻叩屋门,来应门的正是刚才堂上持扇那位:“二位王公子,久候多时了。请屋内叙话。”
二人在他的接引下进入屋内,竹屋只有外堂和内室,屋内各色杂香或如千军万马,或如小家碧玉扑面而来,而香味的源头是外堂一个内嵌竹筐的竹架,上面用白纸做标签,写明了竹架上所藏各色香名,而架子前是一竹桌,上面散发各色香料和器皿,器皿均为杀青后的竹器:竹杯,竹篮、竹盒、竹勺。以及两杆竹称和一盏竹灯。还有一些纸包,上题各种香名:有穆莲房所用“雪焰”,有大厅所用“尘砂”。
而见前面引路人撩开一青幔则进入了内室,内室并无床铺,看来这小竹屋平日并无人居住。在内室中间有一火坑,上吊一口青铜小锅,锅内烹煮着一只小鼎,鼎内不知是何物,正在冒出一阵蓝粉色烟雾。味道极淡,但却将刚刚外室的一众杂香压的香气全无,徒留一股清幽淡然的木料香气,但这木料香气却好似绵里藏针般有一种隐隐而来的幽怨扎的葶苈心中一阵阵悸痛。
火坑的右手边是一排酒架。
而在火坑左手边2尺旁设一矮台,台紧靠小窗,台上放着四张垫子和一张竹几,竹几上有蜜饯几盘和正温着的酒的一只磁碗和四只竹筒杯,其中两只正盛着酒,看来也是等了他们一两盏酒的时间了。
只见刚才堂上着黑衣配薰球者伸出左手向他俩示意请坐。
他们与刚才接引者刚坐定,只见那应门人拿出扇子,扇了两下,然后放下,为两人各斟了一杯,才开口说到:“在下久居长安,常听人说王御史家一文一武两位公子今日得见,也得昨日听闻二位堂上各自显露一手本事,真是三生有幸。这位佩剑的大王公子今早已经见过,这位医师扮相的当是‘小伯牙’的小王公子吧?”
“阁下谬赞了,只是坊间传闻而已。昨日得见阁中三宝,今日又见两位名家,才当属三生有幸。不知阁下鼎中所烹为何香,尽然可以压制其余的香气?”葶苈问到,也是为了找个话题扫扫这一阵寒暄客套,拘谨非常的气氛。
“小王御史真是一叶知秋,这鼎中所烹之香唤作‘棠梨煎雪’。来先饮了这杯,”只见蓝衣人,端起杯说,“莫非令兄跟您已经介绍过了?”
“不,家兄还不曾明言,只是在下暗自猜测。”葶苈也跟着举杯。
“那不如,再下先设一小题,猜猜我们二人谁是苏谁是庞?”只见持扇那人停杯笑道,“只当行酒做令,猜错了可要罚一盏。”说罢摇扇笑起,笑声爽朗,将一路之阴霾尽散。
“我看着这个主意好,本不是公务来往,也不要搞的那么拘谨,来来来,小王御史,请速猜之!”
“二位先生就不要刁难愚弟了,他哪里认的二位,平时除了捣蛋和学琴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不是身为男子,我看我爹早就把他嫁了。”商陆说完三人都笑起来
商陆话毕,葶苈斜眼瞪了他哥一眼,这哪里是想帮,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要看他出丑。
“快快,素闻小王御史自由熟读经典,十岁学问治经让官学先生称奇,还有过目不忘之本事,能推人所不知,12岁时曾帮县令断了羊皮袋之葫芦案,所以请速猜之。”那持扇人又催促道。
“哎,这都是雕虫小技,羊皮袋之案本就是葫芦案,就让我歪打正着葫芦断之。不足为奇!我倒可以试猜,猜错,请二位莫笑。”葶苈其实早已胸有成竹,只是古人这言语礼貌颇多,只好先做推辞,以免被人说做目中无人。
“那请速猜。”
“这位黑衣者应为当世‘若君有情堪拾起,瓦霜门苔皆为香;更道一日病不起,万里长安气浊长’的苏老板。若我猜对,请君自罚一杯。”就这么一来二往的,席间言谈竟也自在起来。
只见那黑衣者含笑举杯,一饮而尽,然又拈起一块蜜枣送入口中,情态好似涟漪中之芙蕖,喜笑皆浅,淡定自若,然后他说到:“倘若不是今早起来仔细照镜,真不知道,还刻了块招牌在脸上,不知小王御史如何猜出?”
“呵呵,适才见管中各人皆听先生号令,便已猜出一二,后又见先生随身所佩之薰球,上镂空之金银花苞图样,以及这小屋中的陈设,显然是一制香之所,才坐实了先生的身份。”
“不想苏兄薰球上的金银花也成端倪?”那持扇男子不解笑道。
“先生有所不知了,金银花,开花分金银两色,但到花苞开放,可叫金银花,而含苞待放之状有一别名,叫做‘苏花’,敢问苏先生可是如此?”葶苈又道。
“小王御史年纪轻轻博闻强识,确实如此。你看你孤陋寡闻了不是?”他持杯指着持扇男子笑道,“那么你猜他又是谁。”
“这位先生,器宇轩昂,剑眉星目,不过也比较难猜一点,但我自信这个答案应该有**分赢面;这位应该是‘万斛不可度其名,独在青阁善其身;只待一刻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