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丫鬟连连答应着,快速折叠锦被,放好,又拿了地铺,正跑着要铺上,帘子打开,慕容雨走了进来,丫鬟一惊,动作猛然定住。
“你这是干什么呢?”慕容雨似笑非笑:“把地铺搬到美人塌上,还是把美人塌上的地铺搬到地上啊?”一个问题,说明两个事情,一是北郡王妃睡美人塌,二是,睡的是地铺!
“愣着干什么,快将地铺放到美人塌上!”北郡王妃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已经选出了答案,变相告诉慕容雨,她刚才是睡在地铺上的……
“雨儿来了!”训斥完小丫鬟,北郡王妃笑着上前,拉着她坐到了桌边:“大晚上的,你不在轩墨居好好休息,怎的来了这里?太妃有我照顾,睡的很香呢!”
“我估摸着,二婶刚给祖母活过气血,肯定饿了……”慕容雨没再继续追问地铺之事,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就来给您送些点心……”
拆穿北郡王妃睡了美人塌,没有任何意义,她在照顾太妃,困极,累极了,睡睡美人塌,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慕容雨斤斤计较,众人会说她小家子气,并且,慕容雨的目的,也不在治北郡王妃难堪,而是……
慕容雨望一眼睡的香甜的太妃:“二婶,您刚才为祖母活过血了吧……”
“已经活过了……”北郡王妃敷衍着,太妃年龄的确大了,却也没有老到非要活血才能安睡的地步,自己不为她活血,她不也睡的很香。
慕容雨轻轻笑笑:“那就好,若是过了时间不活血,祖母会很难受的……”
仿佛为了验证慕容雨的话一般,刚才还睡意安然的太妃,突然间紧紧皱起了眉头,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大叫道:“身体不过血了,好难受……”
慕容雨一愣:“二婶不是刚刚才为祖母活过血么?”
北郡王妃掩饰着尴尬,快步走至床塌边:“我以为你问的是上次的活血之事……”
慕容雨重重的叹了口气,快步走至床边,帮着北郡王妃拉开一侧的锦被:“上次是我亲眼看着二婶活血的,自然知道,哪还用得着问……”
在太妃痛苦的哀嚎以及愤怒的目光中,北郡王妃为她活了血,慢慢的又睡着了,北郡王妃却累的满头大汗,坐在床边休息。
慕容雨轻叹道:“二婶,照顾太妃是很辛苦的,你要多担待些,太妃到了时辰,就必须活血,否则就会像刚才那样,不能怠慢……”
北郡王妃点了点头:“我知道!”就算慕容雨不说,她也不敢怠慢了!
“太妃以前没活血时,反应没这么厉害,可能是重伤了,血要活的勤快些……”
北郡王妃暗暗叫苦,这样的折腾,谁受的了,只要慕容雨稍提一个字,自己就会顺着她的话说,将值夜这辛苦的差事交给她,白天再和太妃商量整治慕容雨的方法不迟。
“慕容雨胆大包天,想谋害我,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亲自照顾我,绝不能让慕容雨钻了孔子!”
太妃慎重的嘱咐响彻耳边,北郡王妃狠狠瞪了睡着的太妃一眼,说的比唱的好听,让自己亲自照顾她,就是变相的折腾自己,她兀自睡的香甜,却让自己在这里守着她吃苦受罪,自私自利,就知道为她自己着想。
自己怎么说也是北郡王妃,哪能天天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慕容雨和北郡王妃大谈特谈,就是不提替她值夜之事,北郡王妃皱了皱眉头,正欲委婉的提出来,慕容雨突然变了话题:“二婶,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轩墨居了,祖母这里,你多注意些,千万别忘记给她活血,也绝不能假借丫鬟们之手,否则,祖母会不舒服的!”
北郡王妃嘴唇动了动,还未找出理由挽留,慕容雨已走出了安延堂。
北郡王妃狠狠瞪了慕容雨消失的方向一眼,正欲转身,猛然想起慕容雨送来一盒点心,若自己或太妃,吃了点心后,中毒或出现其他事情,慕容雨就难辞其咎!
北郡王妃目光阴冷,嘴角噙着森冷的笑,快步走进内室,空空如也的桌子,让她惊了惊:“桌子上的点心呢?”
一小丫鬟福了福身:“回王妃,世子妃的丫鬟说点心凉了,不宜再给王妃食用,拿走了!”
慕容雨!北郡王妃气的咬牙切齿,真是聪明,做事不留半点痕迹,此次好心的来送糕点,不是怕自己辛苦、饥饿,而是来抓自己把柄,嘲笑自己的……
“王妃,太妃的脸色又变了,是不是刚才活血活的不够彻底……”
丫鬟的惊呼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北郡王妃紧紧皱起了眉头,慢腾腾的走至床边,漫不经心的为太妃按着腿部活血,抬眸望向太妃的目光,充满不耐烦:
人老了,事情就是多,时不时的就要人服侍,活血,为人处事也苛刻,地铺就这么两层褥子,三等丫鬟的待遇都不如……
虽然知道这是太妃故意整治慕容雨的,可如今落到了她身上,北郡王妃自然是愤愤不平,这老太婆,掌管了大半辈子的楚宣王府,就是不肯交到自己手中,结果便宜了慕容雨,如果她早些放权,自己已经是楚宣王府的女主人了,欧阳少弦,慕容雨哪能将自己一家赶出王府……
心中愤怒着,北郡王妃手中的力道也重了不少:“啊!”太妃惊叫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眸底怒火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