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贴着老电影的海报,我还记得其中有《发条橙》和《2oo1太空漫游》。我
挑了一个靠里面的座位,打开菜单,拿不定意该喝什么,迟疑了半天。这时,
有一个坐在旁边的顾客对我说:「他们这家的曼特宁咖啡不错,如果你喝咖啡的
话,就点那个好了。」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格子衬衫的高挑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岁(也可能略大),
眼神明亮,留一点小胡子。他不算很帅,但是很有亲和力,令人有信任的愿望。
我笑了,说:「那好,就按你说的来。」这个男人站起来,对着柜台喊道:「老
板,你可得做最好的曼特宁,不能马马虎虎啊。」我注意到他穿着牛仔裤和帆布
鞋,留着很精神的短发,看似平淡无奇,却也有几分吸引力。
老板在柜台里答应着,开始做咖啡,那个高挑男人坐下来,我们很自然地开
始聊天。他是厦门人,住在鼓浪屿,有自己的生意,不过他很随心所欲,不常去
店里。我发现他的文艺口味跟我很一致,我们很快开始聊蒂姆·波顿的电影和村
上春树的小说。我对他提到,自己很喜欢久石让的音乐,他马上招手让老板放起
久石让的唱片,咖啡馆里很快响起了《太阳照常升起》的题曲,气氛变得很好。
不知不觉,一杯曼特宁已经喝完,老板给我端来一杯柠檬水,我优雅地说了
声谢谢。那个高挑男人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上官郁兰。」他赞叹道:「上
官是很典雅的姓氏,郁兰是芬芳的花朵,能够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家庭,一定充满
了书香气息。」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又说这个名字很拗口,别人不喜欢用,都叫
他的英文名字:n。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南方公园里面那个戴着蓝色帽子的
小朋友。
喝完那杯柠檬水,我礼貌地站起来向他道别,我们一起走出门外,我折向左
边,n折向右边。那天傍晚,我乘坐渡船去了厦门市内,在厦门大学校园
里一直逛到夜深。本来以为,与n的相遇不过是一次平淡的旅途邂逅,没
有想到会有后续。可是事实总是出人意料。
次日中午,我换了一身衣服,那是我带来最华丽的裙子。那是一条墨绿色的
丝缎吊带连衣裙,裙子的制作十分精良,群身很短,差不多刚刚盖过半个大腿。
珠片镶制的华美大花朵朵分明地闪在胸前,将胸部的形状托衬得非常完美。与这
双裙子搭配的是一双绿色的凉鞋,镶嵌着数圈颗状水钻。与此同时,我不再梳成
小女生的马尾,而是让齐肩的半长发柔和地披散下来,衬托出白皙的面庞。我刻
意化了一个对比度很高的妆,嘴唇很红,睫毛很黑,眼眶附近还打了暗暗的金粉。
这幅装束与其说适鼓浪屿,不如说适上海的新天地或衡山路。望着镜子里的
自己,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闷骚——无论到什么地方,总要带上自己最好的裙
子,一有机会就穿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可能是做了两天小清新,想变身为成熟风
情的小女人吧。换一个形象,总是可以让人精神振奋的。走在路上,我的姿势是
沉稳的,却总有轻轻扭动腰肢的yù_wàng,像是对路过的陌生人发出无声的诱惑。我
享受着这种匿名行走的自由感,信步走到一家卖牛轧糖的小店前,观察着他们的
糖果包装。然后,我一回头,。
那一瞬间,我惊呆了。他还是昨天的那副装束,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只是衬
衫颜色稍有不同,眼睛里少了一分初见时的礼貌拘谨,多了一份朋友重逢的热情。
他叫我:「郁兰,你也喜欢这家的牛轧糖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笑,
过了半晌才回答:「你对这里这么熟,告诉我这家的好不好啊?」
结果我们不仅在那家买了牛轧糖,而且还是,他顺便还请我喝
了一杯玫瑰花茶。走出那家小店,过午的阳光照在我背上,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n肆无忌惮地观赏着我,我也心安理得地任凭他观赏。他一边走着一边说:
「郁兰,你的这身裙子,真适拍摄艺术照啊。」
「是吗?我很久没拍过艺术照了,因为没有
n狡黠地笑了:「现在你有
我微微皱起眉头:「嗯,怎么说?」
n哈哈大笑:「忘记我昨天对你说的了吗?我在鼓浪屿开了一家小店,
那家店不卖任何东西,是一家摄影楼。虽然很小,但是摄影师水平绝对够格。」
看到我有些吃惊的不说话,n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摄影师。」
我再次端详着n,他确实很像个摄影师,虽然不是那种不修边幅、满
脸大胡子的艺术家风格。他的手指很纤细,不知道按起快门来是什么样子。我还
没有拿定意——拍艺术照不在我的度假计划之内。但是,很快我就没有必要做
决定了,因为我们走了几步路,就到了他的摄影楼前。说是摄影楼,其实只有一
层,是那种鼓浪屿常见的租界时代的老房子,门是虚掩着的。n走上前去,
推开门,然后很绅士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我思考了片刻,就跟着进去了。
里面的空间不小,也不算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