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你不要拦我,看到这狗日的仗势欺人,我真想上去煽他两个耳刮子,再上去揍他一顿,让他明白明白道理。”那汉子说道。
“彪五,不要冲动,他这种人惹事,自有人收拾,用不着我们出手,而且,这也不是我们现在要管的事。记住,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
那汉子用拳头在桌子上使劲顿了顿。
“三天不打架,你手发痒不是?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被称作柳哥的中年男子觉得还是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遂把酒帐结了,和那汉子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酒楼。
崔来禄的父亲崔太康是锦溪镇的乡绅,蒙祖上福荫,家道殷实。因为锦溪属水乡小镇,地理位置偏远,所以战火几乎没有波及此地,只有来往的宋兵会到这里来歇歇脚,也有些人是想找个避乱的地方到这儿来躲上一阵。村民们虽起早摸黑地在水里做活计或是在镇上砖瓦坊里讨生活,但毕竟还能够养活全家老小,不至于挨冻受饿。
崔府在锦溪镇的北面,花园占地十亩,门前高高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崔府”二字。花园的布局为江南园林特色,园内亭台楼榭一应俱全。除了官府在镇南面的近30亩的紫锦园能够与它相媲美外,崔府在当地算是首屈一指。紫锦园已被建王作了行宫,派了宋军重兵把守,平日里很少有人到那儿去,日常官府来往,就是
崔府了,所以崔太康在镇上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平常到崔府家走动最多的就是锦溪的镇长郭重喜,每天带着个跟班丁保顺和几个下手,没什么事就到崔府溜达溜达。
“保顺,叫他们几个抬轿子的,要把轿子抬得不高不低,不快不慢,快了,老爷我心慌,慢了我会睡着,耽误办理公事,知道吗?”
“是,老爷。你们知道了吗?”
丁保顺跟在轿子后面顺着郭镇长的话音喊着。
“知道了。”
四个抬轿子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老爷,他们说知道了。”
丁保顺看着郭镇长点点头,方放下了心思。他最懂得镇长的心思,总是把郭镇长的吩咐当作圣旨一样看待,让他有时间就睡一会、打个盹什么的,把镇长侍候得舒舒服服,郭镇长认为丁保顺办事很称心,一直视他为心腹之人。
轿子由两根竹竿、中间放了一把竹椅做成,虽说是一顶小轿,但前后左右四人担在肩上。
轿子做工精良,所用的材料都是用湖州安吉的竹子手工编织而成。虽近中秋,丁保顺生怕竹椅上面阴凉,特地叫人做了厚厚的棕色缎面内衬棉花的大软垫铺在上面。
郭重喜人长得矮小,身材短肥,扁平脸,大嘴巴,小眼睛,看起来特别像当地的特产螃蟹,再加上他很少为老百姓做好事,又蛮横无理,百姓都管叫他“螃蟹。”他也无所谓,他的最大愿望就是在任期间能够当上昆山县令,这样他就给祖宗一个很好的交代了。
他躺在轿子上,眯着眼,想着心事。
他每次到崔府去,都会找个理由,为的是能够到崔府揩点油回去。当然,面对这位镇长,崔太康也是随便使唤,大不把这位镇长放在眼里,他把镇长的那点心思看得透透的,每次都让他满载而归,他自然一切听从崔太康的安排。
当然,崔府的东西要天天有来源,就是要多收些鱼税、粮税,增加收入,郭镇长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他是在帮镇上做事,老百姓怨声载道,但又无可奈何。银子多了事情自然容易摆得平,两边都有利可图,这点郭重喜和崔太康都心照不宣。
郭镇长此次来崔府的目的,一是为前两天到村西口何默章家给崔来禄提亲的事给崔府一个交代,另一方面是想和崔太康商量一下,建王赵玮驻在这里已有些时日,春节马上就快到了,他要张罗着送些什么样的礼物好,自然商量的目的就是既不要掏腰包,又能够显得体面。这样他的官位还可以加升一级,要是建王爷高兴,给他提拔个昆山县令也说不准,想到这儿,他咧开大嘴,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郭镇长,请坐。”
两人寒喧了一下,崔太康即叫人给郭镇长沏好茶,端来上等的茶点。
“为你家公子的事我可是忙前忙后,脚都没有停过,不知事成之后你要怎样谢我呢?”郭镇长坐在太师椅上,小眼睛似睁非睁地说道。
“那是,郭镇长的事情我自然心中有数,不会亏待您的。不知小犬的事办得如何?”
崔太康停顿了一下问道。
“那何默章也太不识抬举,我把提亲的事跟他们说了,崔府可是我们镇上的大户人家,她何玉柳是小鸟飞上了凤凰枝头,日后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金戴银,要啥有啥。何家从此以后,可以不纳鱼税,凡事优先对待,什么事情都不会慢怠他们。可那何老头居然死活不答应,还说我们是仗势欺人,岂有此理!”
郭镇长气呼呼地说道。
“我崔府请郭镇长提亲,是给他们一个天大的面子,要不是禄儿看中那个女的,我会花这功夫到他们那提亲去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崔家乃书香门第,历来家风醇厚,一向崇尚道德,又不缺银两,给禄儿娶小,乃谨遵古训,更不愿给族里落下话柄。”崔太康听到此话,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何玉柳倒确实是百里一朵花,模样好,又水嫩,难怪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