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紧张感稍缓,稍微支起上身往那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陌生的
后脑勺和隆起的被子。我不敢多看,刚一躺下,听到妈妈「哇」地叫了一声然后
吸了一口冷气,非常短促,但是黑暗中这是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接着我身下的床
开始前后摇晃起来,床单也时常有紧张压迫感,但是人声却再也听不到了,我大
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全世界只剩下了床的摇晃……
过了一会,床晃得越来越厉害,不时发出嘎吱嘎吱声的抗议声。妈妈的声音
又传了过来,兹嘎,兹嘎,嗦跨色类,嗦跨色类……(方言,「兹嘎」是求饶声,
可以翻译成|不要了「吧,」嗦跨色类「的意思是」爽死了「)。
这大概是我记忆中首次听到妈妈也是首次听到女人的叫床声吧。我又再次支
起上身往斜对面看去,隆起的被子微微上下起伏,特别是离我很近的地方,有一
部分起伏程度特别大。
我知道妈妈的腿就在我身边,我当时多想偷偷掀起被子来看看到底被子里发
生了什么事,但是始终没敢……
床有节奏地摇晃着,妈妈的声音时高时低……不知多久只听妈妈「唔……」
地低吼着叫出来,那声音几乎是从喉咙底部发出的,貌似非常得痛苦。
紧接着又是「嗦跨……嗦跨……兹嘎……」一阵异常急促的呻吟声,同时床
也越晃越猛,被子的起伏程度越来越大。
终於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那是一声无比低沉悠长的野兽低吼,床的晃动
和被子的起伏都停止了……
后面的记忆已经没了,我应该是又睡过去了,因为我实在想不起来之后那个
男人下过床没有,应该是没有,如果有我应该会感觉到,至少他是睡了很久才下
床离开吧。
第二天醒来,我看到妈妈就像连姿势也没变过,平静地躺在那里,我久久地
回想过这件事,觉得好像很不真实,就像在梦中吧,我到现在还在怀疑这不过是
我的梦,因为之后直到现在妈妈和小叔叔过年的时候还是会见面,我看不出任何
不正常,而且那个男人的声音也不像他。
但是说是梦好像也不是,那么真实的感觉和梦是截然不同的。或许我一生都
没法搞清楚这件事了,后来爸妈和小叔叔家发生了矛盾,吵过架,但是原因好像
和男女关系完全无关。
如果说这件事年代太久远,我搞不清楚,那么后来的事情我是没有丝毫疑惑
的,因为那些情景就像发生在昨天,深深刻在我脑海中。
(二)
都说中国的私企老闆们不仁不义,赚的都是些不义之财,其实民营企业的老
闆们至少目前为止其实也属於弱势,表面风光的背后,充满了不为人知的苦涩和
艰辛。
由於历史和地理环境的原因,浙江的经济发展要依靠民企,gdp成了
要的考核标准之后,官员的眼睛更多地往下看,官僚义封建义作风相对来说
不是很严重。
特别是近几年,浙江人在没有政策优惠和资源优势的条件下做出成绩之后,
政府也确实为民企做了很多好事。
不过贪小便宜的毛病普遍存在於绝大多数中国人身上,即便是清廉实干的官
员,也总免不了要收取些好处。而经过改开这么多年后,相信中国人都明白生意
做到一定的程度如果不和官府打交道,是很难继续做大做强的。
转眼我到了记事的年纪,记得那年,爸爸刚从十几年个体户的从商经历中积
累了一些财富,自己开办了企业,这是一个中国当时乃至今天都并不常见的行业。
因为即便是在东南沿海,国人利用海洋的方式基本上是直接掠夺资源,比如
捕鱼,晒盐等,海水淡化,远洋捕捞这些利润高的行业基本是国家垄断,而爸爸
却在国企并未完全垄断的行业另闢蹊径,是公私作的典范。
现在想来我很佩服爸爸的独到眼光,我想如果不是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滞后,
地域性发展策略眼光不够长远,我爸甚至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董建华。好像扯远了,
继续回忆妈妈的生活经历吧。
前文说了妈妈虽然谈不上闭月羞花,但身材和脸蛋都属於一流,再加上她性
格天生活泼可爱,所以尽管男女方面并不开放,却很是讨男人的喜欢。
爸爸的企业要註册成立,首先就要过工商局这一关,这原来并不难,在浙江
註册个企业太容易了,浙江人都喜欢做生意而且喜欢直接做老闆,十一个人中就
有一个老闆,因为大家深深地明白一个赚很多钱的打工仔,和一个不怎么成功的
老闆依然有本质的差别,对於把财富理解成数字和消费品的大多数中国人来说,
这一点可能很难理解。
不过对於爸爸这样的有一定规模的资本,官僚们不收点好处是不行的,而且
公司所处的行业界限还很模糊,法律并没有给出十分明确地规定,这么好的捞钱
的机会官员们是不会放过的。除了正常的打点,他们会在任何公司需要政府说明
许可的时候,故意给你设置点障碍以谋取私利。
爸爸会上混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