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表少爷来高家吵过后被高家打了出去,第二天说是头疼去看大夫,紧接着就见不到人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高家偏说表少爷是畏罪潜逃,这才给你上的刑不是吗?”
“……”林可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地面出神。“那奶娘,如果按照现在的状况,我……最坏会怎样?”
“这……”奶娘喉间一梗,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浸猪笼是吧?”
奶娘没有否认,只是痛苦的把头低下去默默的抹着眼泪。
……
……
这算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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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门口响起了机械的声音。“过来领你的饭菜。”
时间转眼间又过去了一天,明天就是那个所谓的宗族审判的日子。
昨天刚刚和奶娘谈完话后,奶娘就被请出屋子,让她仅仅有时间嘱咐奶娘尽量在自己翘掉前找到那个一去不复返的表哥。林可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连高中时候的智商测验也只不过是在普通人范围内稍高一点的一百二,她不知道如果换了一个人在这种死局中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只知道,自己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任何类似于不甘心之类的想法,就像是看集电视剧看本小说一样。死就死吧,那又能怎么着呢?只不过是贼老天玩人玩了一会儿又玩腻了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呢?就这么着吧,爱谁谁吧。
“方氏,过来领你的饭菜。”那个声音再次说道。林可依旧没有动弹,方舒娘两条腿和十个手指头都有伤——听说是打断了后接上去的,这个样子让她过去领饭菜?当真是成心的还是怎么着?
不多时,门口没有了动静,又过了一会,门前再次响起了人声,这一回——门开了。
林可把头转过去。
一个头戴白花的女子掀开帘子进来,娇娇俏俏的立在那里。年纪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素服,含笑眼、悬胆鼻,当真称得上是眉目如画,端是佳人。可惜,就是这样的美人,偏偏生就这一副蛇蝎般的心肠。不错,这就是高家现在的掌权人——刘芳蕊是也。
别问林可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这刘芳蕊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妹妹安好?
(安好?要是换换我就能十分安好了。)林可在心里说道。
看林可没有反应,刘芳蕊也不以为意,走向前来摸摸林可的被褥,继续说道:“这帮奴才真是杀才,就算明天妹妹就要赴那极乐世界享福,今天却也依旧是主子啊……”
话里虽然说的是责怪,但语气里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带着些痛打落水狗的兴奋之情。
“你……”林可心中越发奇怪,这刘芳蕊到底和方舒娘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仅仅是因为嫉妒方舒娘就要致她于死地、临死前都要来奚落嘲笑一番吗?
“妹妹你心中可是在怪我?”她柔柔的笑着,那一双笑眼更是弯弯的像月亮一样。“莫怪莫怪,妹妹你要是生气起来,死的时候可就不漂亮了,那夫君怪罪我可又该怎么办呢?”
这……这个女人疯了……
这是林可心中唯一的感觉,她可不会错过刘芳蕊说话的时候眼里闪出的杀意,浓的好像马上就要破体而出一样、实质性的杀意。
“方舒娘!”刘芳蕊低喝一声。“我说过,你赢不了我,我说过的!”
“你当初从我这里夺走的,我要让你原封不动的一个一个还给我!我尝过的,也要让你一个一个都尝下去。”
“你现在一定很不甘心,我依旧当着我的大奶奶,你却要在明天就要被浸猪笼!就连死,也无颜去见夫君!”
“我说过,鸡窝里面永远都飞不出凤凰,就算夫君宠爱你又如何?就算你会写诗描画又如何?你凭什么和我争?凭什么?”
“——现在,是你输了。”
“而且是——永远都输了。”
“方舒娘——你、输了。”
(但是……你疯了。)林可在心中说道。
刘芳蕊说完就转身离开,用很大的声音吩咐其他人把林可的送行宴端上来。第二天一大早,林可被人拖着离开了房间,因为她的腿上有伤,根本无法站立,因此泥土的地面上被划出了两条深深的痕迹。
“嘭!”林可被人像扔死猪肉似的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四下里飞来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的洗礼。
“奸夫!”
“狗男女!”
“天生的!”
……
……
愚夫愚妇们永远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或者也不在乎自己的判断力,他们喜欢做的,除了随大流外,就是痛打落水狗了。
林可勉强用手肘支撑着自己抬起身来,抬眼就正对上面无表情的刘芳蕊,但她并没有站在祠堂里面。一般来说,祠堂是不能让女人进的,因此现在祠堂里面只有一堆看起来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两个端坐在上首,其余六个在下首依次坐下,这估计就是负责组内审判的族里长老。
为首的两人明显要比下面的身份高出一节,左面的年纪要大些,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给刮走了似的。微微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虽然强打着精神但依旧半迷着眼睛,时不时拿起手里大概是鼻烟的东西嗅嗅,这才能打起精神来。
右面的那个要年轻一些,虽然年纪同样不小,但一身腱子肉比起年轻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