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姐要将自己调回身边来,向来稳重的秋谨激动得几乎要哭了。
再明白小姐放她出去的用心,在偶尔回来的时候看小姐和另外几位姐妹互动,心里总难免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放逐了一般。
有时候她甚至想,她不想那么有出息,就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就好。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疑似在梦中。
“小姐,那绣纺让谁接手?”
“这也是我正在考虑的,你那里有没有人选?”
秋谨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人影,不行,她们还撑不起绣纺的门面。
“婢子带出来的几个人现在也就能帮着管管小事,想要独自撑起绣纺却还欠缺了些。”
华如初突然记起了一人,“你觉得翠凝如何?”
秋谨想了想,惹有所思的点头,“翠凝很沉得住气,也不怕事,好好带一带,婢子觉得可行。”
华如初却想得更远些,明年她随阿佑外任,绣纺总不能因为她不在就关门,绣纺来钱速度快得远超她预料,根本不愁没生意,一直以来就是生意太好。
翠凝要是留下,就得先将她的个人问题给解决了,把人孤零零的扔在这里她心里难免会东想西想,成家了心就定了。
只是这人选……
得再想想。
晚上问闻佑,闻佑想了想,“换成晴好行不行?”
华如初抬眉,“祁亮和晴好没戏?”
“就因为有戏我才提议换成晴好,太原这边我总得留个人,祁亮一直负责替我收集情报,他家人也在这,留在太原再合适不过,既然两人个都有那个意思,那就成全了他们。正好你的绣纺也有人打理了。”
华如初自然没有意见,只是,“祁管家那里……”
“祁管家不会有意见。”闻佑说得肯定,祁管家要知道祁亮娶的是如初身边的人只有赞成的份。
如初不常串门,家里的丫头嘴巴严实,不传那些小道消息。也没个太子妃在她身边提醒,所以她不知道太原城有多少人想和她扯上关系。
就如他所料,当祁福知道这事后非但没有反对,还将聘礼送得重之又重,以一个管家来说这已经超规格了。
亲事定得极快。
十二月还没过半就下了定。婚期是闻佑定下来的,就在明年二月,二月初二。
闻佑提前向皇帝请了五天假。盘算着日子,华如初开始收拾准备回家的东西了。
冀州的特产成堆的买回来,又去和古奕海打了招呼。
每年年尾古奕海都要回严家堡,只是今年因为华如初的关系提早了些,有堡主的小姨子挡在前头,他一点不担心堡主会怪罪。
一早醒来,华如初就倒着手指头算回家的日子,只得五天了。
笑逐颜开的将闻佑送出门。华如初睡了个回笼觉后就坐在罩笼旁翻起了帐本,年底了,得给府里的人封个大点的红包。还有店铺的伙计管事都得有。
总帐也得结一结了。
不知道哪些人想回去,扬州还有家人的顺便都带回去得了。
“小姐,吕夫人来了。”
因为姓了闻姓。大家都心有忌讳,闻府向来客人不多,这吕夫人上次的香宴倒是来过,后来却再没有来往,今儿怎么登门了?
“请去小花厅,燃上罩笼,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是。”
秋谨将晴好带去了绣纺,春玉在厨房琢磨新菜式,冬菲有了身孕,算来算去,她身边就剩夏言和翠凝了。
夏言又是个坐不住的,她干脆打了她去带着丫头铲雪,她就留了翠凝在身边使唤。
翠凝没有多话,但是做事麻利,用着用着倒也觉得挺顺意了。
“不穿那花色的,就穿件素色的吧,外面穿个厚实的半臂吧,坐在罩笼旁边也不冷,出门时再系个披风就是。”
“是。”
不好让客人等太久,华如初没有多做打扮就去了花厅。
不过一面之缘,吕夫人看到她却自来熟的很,“上次来也没细看,时间都耗在湖那边了,今日看着才知道这花厅这般致,怪不得满太原都说你身边有几个巧手丫头了。”
“可经不起吕夫人的赞,我和我的丫头都是扬州人,拾掇起来免不得都是按着以前的习惯来,这在扬州都是寻常事,你要是去得扬州一趟就觉得这真不算什么了。”
这不是拐着弯的说她少见多怪吗?吕夫人的笑脸僵了僵,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笑还是质问一声。
却听到华氏又道:“就比如我初来翼州的时候看着那高大门庭也觉得吃惊,点说的话,北方是粗犷美,南方则多了分细致,各有所长。”
原来是这个意思,倒是她错怪了,吕夫人回过味来,笑意又深了些许,“我却没有夫人这个福气,南方北方的都去了,天天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圈着,书上有句话形容得好,我们啊,就是那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可你离着自己的家人却近,我已经一年又大半年未回过家了,要是命不好的找了个薄情郎,在婆家被欺负了都没人帮忙。”
你可不需要人帮忙,在婆家被欺负了不但有当时的太子妃,现在的皇后撑着,还有夫君护着,不惜为此被逐出家族剥夺姓氏,最后却又冠上了天家姓,全天下的好事都占全了,再说这样的话不是存心让人心里不爽吗?
吕夫人喝了口茶,再一次觉得自己被压制住了。
华如初却仿佛无所觉,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