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罗鹰尊者小声对玉楼道:“待会我来应答,你只管装聋作哑,别露出马脚来了。”
玉楼点头同意,但心里却极不自在,又把我扮成老太婆,又叫我装成哑巴,这罗鹰尊者的主意真能蒙混过关?
刚走到大门前,就被执刀的四名守卫拦住了去路,一黑脸汉子竖起眉毛喝骂道:“死老叫花子!走路也不看清楚地方!这符印侍郎府也是你们讨饭的所在么?滚开些!不然小心我的刀子在你们身上开花!”
罗鹰尊者和玉楼颤颤惊惊地停下脚步,罗鹰尊者故意装出老迈的声音缓慢地说道:“我夫妻二人不是叫花子,小郎哥可看清了,老夫是符印侍郎的舅父,只因家里遭了旱灾,颗粒无收,被逼无奈之下,才与拙荆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投靠我侄儿,请几位小郎哥行个方便,让我夫妻进去府中,与侄儿相聚。”
四名守卫面面相觑,侍郎大人的舅父?这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不放他二人进去,曰后侍郎大人怪罪下来,怎么担当得起?若是假的,放进去了,也会遭到责罚,怎么办呢?
一名年纪稍大的守卫颇有经验,他态度温和地问道:“请问老丈,你说你是侍郎大人的舅父,我等难分真假,你能说出侍郎大人的姓名和他母亲的姓氏来,我等即刻放你夫妻入内。”
“这个何难?我侄儿姓朱,名泰诚,他母亲朱沈氏,他父亲去世得早,在他十二岁时,他父亲就丢下他娘俩去了,他是由他母亲一手带大的,但是当年老夫也帮衬了他母子二人不少,后来诚儿考状元三次不中,才愤然来到这西海国投靠明君,以致于老夫和他母子二人失去了联系,只是今年老夫才打听到了他母子二人的确切消息,本不想前来打扰侄儿,但是生活艰辛,只好厚颜来求投靠一些曰子,只要雨季来临,老夫与拙荆即会回家种地去,绝不会拖延时间在府内吃闲饭。”罗鹰尊者的话虽然说得缓慢,但是条理清楚,语调平稳,不像是撒谎。
再加上他能说得出侍郎大人的姓名,和他少年时的人生经历,可见这老夫妻二人不是来讹人的,四名守卫听到最后,竟频频点头,不由得同情起这对老夫妻来。
玉楼在心里暗暗佩服起罗鹰尊者来,他对侍郎大人如此了解,难道是七王爷事先已将侍郎大人的情况告知了他?不过,就算事先得知了情况,能做到不慌不忙镇定自若,也是极不易了。
先前那位喝骂他们的黑脸汉子赶紧抱拳请罪,并自告奋勇地带着他们去见侍郎大人,许是为了争一点赏钱罢,玉楼心想,这人变脸变得真快,一个十足的势利小人。
玉楼和罗鹰尊者相互搀扶着,跟随着那黑脸汉子,跌跌撞撞地朝前走着,穿过两个园子,才来到侍郎大人的院落,只见这院落里的厢房与其它院落的厢房,明显地不同,其它院落的厢房都雕刻着狼头的图案,这里却是画龙雕凤,没有了突厥人的狼头图,一派中原房屋的布局,让玉楼顿时有了亲切感,难怪适才罗鹰尊者说侍郎大人的姓名是朱泰诚,他是中原人氏,虽然离开了家乡,还是对中原有一种深深的怀念的。
两名丫鬟迎了上来,不解地问那黑脸汉子道:“这二人是甚么人?秦护卫竟胡乱领进府来。”
被唤作秦护卫的黑脸汉子笑道:“烦请二位姐姐去通报侍郎大人一声,就说侍郎大人的舅父母远道而来,投靠大人。”
听说是侍郎大人的舅父母,两名丫鬟不敢怠慢,马上就进去通报去了。不一会,符印侍郎朱泰诚就亲自出来相迎来了。
朱泰诚微笑着走出来时,玉楼心里直打鼓,不会露陷罢?他的目光不敢与朱泰诚对视,微微地低下头来,手脚无措地不知该做甚么好。
朱泰诚看了罗鹰尊者和玉楼一眼,脸上现出茫然的样子,好像并不识得这二人,罗鹰尊者急忙走上前去要行礼,却被朱泰诚拦住了,“舅父远道而来,侄儿哪敢受你的大礼?舅母的身子一向可好?”
玉楼顿时放下心来,原来这朱泰诚离家时还是年幼,根本就记不得舅父母的模样了。
罗鹰尊者叹道:“贤侄还是如当年一般孝顺长辈,只是你舅母生了一场恶疾,现在已是又聋又哑,你母亲可好?还是如当年那般美貌端庄罢?”
“不瞒舅父舅母,母亲去年九月就已仙去,泰诚不孝啊。”朱泰诚脸上现出忧伤来。看得出来,这朱泰诚还是极孝顺的人。
罗鹰尊者随即捶胸跺脚地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埋怨老天爷不公,说好人没有好报,朱泰诚的眼睛也湿润了,急忙将舅父搀扶着走进了会客堂,玉楼也呜呜呜地假哭几声,随着他们走了进去。
有丫鬟已将糕点和茶水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朱泰诚请舅父母上坐,恭敬地请他们用些点心。
罗鹰尊者谨慎地用右手的银戒指碰了碰糕点,发现没有甚么异样,才放心地往嘴里送,玉楼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发现这糕点甜中带酸,略有山枣味道,让他想起了九曲山的山枣来,于是又接连吃了两个下肚。
朱泰诚笑道:“舅父舅母年岁已高,不如就在侄儿府中颐养天年如何?”
罗鹰尊者道:“贤侄不必艹心,我和你舅母只是打算暂时在你这里躲过一时的灾荒,过一阵雨季来临,就要回家去,常言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还是自己家里方便自在。”
朱泰诚道:“那也好,侄儿不好勉强舅父舅母。”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