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咯?
慕青莲微睁双目,望着聂阳,淡淡道:我知道此次出手破绽极多,尤其是
假作和田爷一起遇袭,更是不易令人相信。我本想略作嫁祸,稍微混淆一下视线,
不料你倒颇为能忍,竟一直未向田爷出手。
聂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田义斌,道:因为我已学会一件很重要的事,很
多时候,出手之前,最好能多想一想。
慕青莲并不掩饰自己拖延时间的目的,他稍稍向后退开半步,手中阔剑斜指
田义斌后脑,道:哦,愿闻其详。
田爷的内功是至刚至阳一脉,后山断崖的藤条,却只有至阴至柔的内劲才
能做到。若是田爷将身份保密至今,没理由在这种时候假手他人。聂阳也好似
在等待什么,并未急着动手,而是缓缓说道,此为其一。
程统领的布置极为安全,加上你嫁祸导致先入为,让我先前的确以为田
爷因与北严侯素来交好,借此之便探出了那边的虚实。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程
统领安排的人手每日都在变化,我要上山的事纯属突发之举,根本来不及打探详
情。聂阳盯着慕青莲道,但这所谓的安全,只不过是因为我们都要靠眼睛找
人而产生的一个死角。若是遇上你这种单凭呼吸便能判断附近人手位置,轻微响
动便能感觉来人身份的奇才,那黑漆漆的密林,和平坦宽敞的大街也没什么分别。
此为其二。
你们两人守御山下,号称双双遇袭,可凭你的感知本事,纵使没有田爷在
侧,也绝没人能暗算得了你。聂阳转开视线,又看向田义斌,道,两人之中,
一个绝不会受人暗算,那么,在两人都遇袭的情况下,哪个人在作假,好像并不
难猜。此为其三。
慕青莲唇角微勾,淡淡道:果然,仓促行动的代价,便是这无尽的麻烦。
聂阳眉心微皱,不解道:慕兄,你此前的确帮了我们不少,我不明白,你
究竟要做什么?
慕青莲又一次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们若是继续找仇隋的罪
证,来证明他的真实身份,我依然会全心全意帮你们。即使和如意楼作,我也
毫不介意。对我来说,天道正统,绝不是某些人争权夺利,消灭异己的工具。
你就是那个天道巡查?云盼情默默听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语气
中颇有几分不信。
慕青莲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对仇隋与龙十九这两支分舵早
已心存怀疑,只可惜,我亲自派去调查的人,不仅没有查出任何结果,反而接二
连三的折在莫名之处。恰好顺峰镇的行动也算是颇为要紧,值得出动一位巡查。
我自然动请缨,亲自赶来。
看来那一夜你动迎战白继羽,也是不愿折损你们天道一位好手么?既
然身份揭破,聂阳的语气也便没了丝毫客气。
慕青莲并不否认,只是略带遗憾道:那少年是个极为优秀的苗子,只可惜
他与天道间隙已存,再无挽救之法。不论此次行动结果如何,我的调查与怀
疑,都已上报给尊,希望这次,上面不会再让我们这些为天道而来的人失望。
你们处心积虑将北严侯府的高手引至这里设法诛杀,究竟为了什么?杀掉
这些为国为民的朝廷栋梁,也算是天理正道?聂阳握着剑柄的手掌已捏得发白,
但他仍再等,仿佛就是为了听慕青莲一个回答。
慕青莲的脸色更加苍白,好似聂阳的质问,触及了他心中某个不愿面对的地
方,他并没回答,而是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阔长剑锋垂的更低。
田爷一直把你当作至交好友,你就不觉得对不住他么?云盼情脆生生的
问道,娇怯怯的声音却隐含着克制不住的怒气。
将来若还有机会,我自会向他负荆请罪。话已至此,动手吧,今日此时此
地,我绝不会让你二人顺顺利利的下山。慕青莲长吸口气,黑沉沉的剑锋重又
抬起,散发出阵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想,你现在就可以去找荆条了。叹息一样的声音,从本该昏倒在地的
人口中传出。田义斌慢慢站了起来,低下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还是说,
你我先较量一场,之后再谈谢罪的事?
慕青莲又退后两步,面上倒并不显得如何惊讶,只是淡淡道:果然,你也
已在防备着我了。
田义斌握了握拳,面上泛起一丝并无笑意的微笑,道:我只是老了,并不
是傻了。慕兄,我只是不愿相信,程大人会是你杀的。
慕青莲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并非推卸责任,程定的位置,是我找到的,
赶走聂阳他们的那枚暗器也是我发的。不过把那东西塞进帐内毒死程定,并为我
准备嫁祸道具的,是龙十九。
田义斌的那丝笑容终于隐去,他低下头,再抬起的时候,双眼已蒙上一层莹
润光泽,脚下的软底布靴,竟无声无息的陷入地面寸许,他也不回头,背对着聂
阳道:你们两个下山去吧。这边不用你们帮忙。
聂阳与云盼情对望一眼,齐齐向山坡那边奔去。
他们二人纵身跃起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坚硬如铁的拳头重重砸在厚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