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再稍加盘问,自然就会了解我是聂家后人。董浩然死无对证,大家难免要
心生猜疑,一旦在座诸位与我之间出现隔阂,最可能得利的会是谁,不是很明显
的了么?”他顿了顿,沉声继续说道,“我的确为报仇而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但夏浩刘啬只是帮凶。若能助我擒杀元凶首恶,自己也改过向善,纵然董浩然真
的是夏浩,我为什么不能饶他一命?”
“阿弥陀佛,施能有此想法,着实不易。”不净和尚双手十,叹道,
“只是董总镖头到底是不是夏浩,看来暂时也无从得知了。”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美色所迷!你当真不知道董浩然就是夏浩么!”
气弱却颇为响亮的女子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众人看去,确实不知如何跑了出来的
柳婷,她面色惨白,但一双杏眼却死死的盯着聂阳,“为了他的女儿!你就连父
母大仇都不报了么!”
不净和尚皱眉站起,沉声道:“柳施,董施已经过世,请不要再如此咄
咄逼人了。今天的事我们权当没有发生过,你还是走吧。”
殷亭晓横了聂阳一眼,忽道:“没错,董总镖头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聂家
剑法之下。至于是谁杀的,我们可不知道。你就当自己已经报了仇,快快走吧。”
看柳婷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这两人都有些不忍,不约而同的想让她就此离去。
柳婷有些吃惊的看向了聂阳,眼里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喜悦,但马上偏了开去,
咬牙道:“还有刘啬邢碎影两个大仇人,我……我是不会走的。”
鹰横天带着些恼怒的开口道:“柳姑娘,你到底凭什么一口咬定董浩然就是
夏浩?”
“凭他就是夏浩本人!”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站在了柳婷身后,手上举着一
个还沾着泥土的玄皮账本,正是魏夕安。
柳婷并不认识她,有些诧异的想要躲开。
魏夕安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把账本举起,大声道:“夏浩改名换姓,但
他和刘啬之间的往来记录,用的却还是本名!你们一个个枉为正道之士,却为一
个淫贼恶徒维护辩解!”
聂阳目光左右扫了一遍,暗自叹了口气,站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柳婷半信半疑的把那账本拿到手上,一页页翻看着,不时用手抹去纸页上面
沾着的一些古怪粉末。
聂阳走到她身边,轻轻摇了摇头,一把夺过了那个账本。
“你干什么!”魏夕安和柳婷同时惊呼出声。
两声惊呼中,聂阳双手一搓,把账本夹在中间,沉声道:“董浩然已死,不
管他以前做过什么,这个代价,都已足够。”话音落时,双掌一扬,账本化作漫
天纸屑,纷纷散落,“你如果真想报仇,就再也不要提这件事。”
柳婷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一样垂下头,半晌才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便是。”
聂阳皱起眉头,他一直想让柳婷离开这里,毕竟这怎么说也是他的表妹,搅
在这摊浑水里实在是后患无穷。
魏夕安气恼的看了聂阳一眼,但马上脸色突兀的变得发红,神情也奇怪的有
些忸怩,一言不发的顿了顿足,竟就这么跑掉了。
聂阳看着手里残存的那些花粉一样的细末,细细一想……
极乐散!
他正要抢出去追上魏夕安,身边的柳婷身子晃了晃,突然倒了下来。
他连忙扶住,触手处隔着衣服竟然也能感觉到一片火热,下意识一探额头,
热的烫手。
“柳婷!你怎么了?”
柳婷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落在聂阳怀抱,嗯的哼了一声就要强行站起,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唔……唔呃……”她突然抚着胸口退了两步,
脸上半青半白交错闪动,骤然一仰头,噗的一口血箭直喷了出去,双眼一翻,软
软瘫倒在地。
聂阳抱她起身,回头沉声道:“今日董浩然身份一事,还请大家不要在董家
人面前提起,走镖的事情,我会和二位镖头再行商议。先告退了。”话音落时,
人已消失在门口。
董诗诗还在董家照顾伤者,柳婷确实不宜放在董家,犹豫中不净和尚和殷亭
晓已经追了出来,不净和尚道:“聂施,老和尚略通医理,不如让殷老和老
和尚带这位女施在客栈诊断,免得耽误董家大小姐的营救。董家若是再出什么
意外,我们这些聚在这儿的老骨头,就真是无颜见人了。”
聂阳思片刻,把柳婷交到殷亭晓怀抱,点了点头道:“那就拜托二位前辈
了。晚辈会尽快赶去探望。”对这二人稍有好感,聂阳的口气也尊敬了许多。
往云盼情他们预定去的方向没走出多远,迎面碰上了慕容极,聂阳唤住
他,看他身上狼狈得很,唇角也依稀留着血迹,像是吃了什么苦头,不禁问他道
:“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极摇头不答,反问道:“你这是去哪儿?”
“我去和云姑娘他们找董清清,董家的事不安顿下来,咱们的镖根本无法成
行。”
慕容极神不守舍的哦了一声,道:“那你去吧,我要回去收拾一下。”
聂阳此刻也无暇多问,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