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次随南宫家的华夫人南下,既是为了见见子女,也为了印证所听到的传闻
——聂阳得了如意楼之助,已经开始了报仇的计划。
那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对兄长遗下的聂家兄妹,聂清漪的感情甚至不逊色
于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她也很关心聂阳这次报仇的事情究竟进行得如何。
按董清清所给的路线,大船顺流而下,可在进入龙江后的北岸丰州界登陆,
赶上一天路,大抵就能进入镖队路线,轻车便行,定可追上。
船上的两日间,聂清漪心事重重鲜少出现,倒是华夫人和董清清相谈甚欢。
华夫人并无武功,却精通医毒两道,早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人尽皆知。提起赎魂
玉手华沐贞,那时候的江湖人都知道,那便是唯一一个不懂武功依然可以名列江
湖四绝色之一的奇女子。
对下毒全无兴趣,董清清倒是对医术显现了极高的天赋,这也让华沐贞欣喜
不已。
“我那女儿只喜欢研究毒物,倒是对学医毫无兴趣。看你天资过人,我教了
你吧。”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婉约,却能听出有几分暗藏的喜悦。
医学之道博大精深,几日间董清清也只能窥得几点皮毛,华沐贞与她颇为投
缘,把一本绢册抄本交给她,名曰《仁经》,取医者仁道之意,记载了华沐贞毕
生所得。董清清推拒再三,只得收下。终日研读,不觉心清神明,往日夜间那股
阴火焦躁,莫名平复不少。
上岸后转乘马车,急行赶路,一行三人往丰州东北而去。
就在聂阳了解到董清清行踪不明的第二日晌午,她们的马车,停在了那个驿
站的门口。
董剑鸣在门口当值,看见陌生马车,自然上前询问,不想门帘一挑,走出来
的竟是大姐董清清,顿时喜形于色,疾奔进院大叫道:“二姐!姐夫!大姐!大
姐来了!”
这下不光聂阳夫妇匆忙出来,云盼情慕容极他们也都随声而动,只有谢志渺
对外物全无好奇一样,仍定定坐在偏厅陪聂月儿喝茶。
聂月儿听到喊声,神色微微一动,低低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掩住了面上神情。
聂阳站在马车侧前,看董诗诗拉住姐姐连珠炮般问个不停,也不给董清清说
话空隙,连忙插口打断,笑道:“诗诗,迟些再问话,先带清清进去。清清,什
么人送你回来的?”
“是我。”温润雅柔的嗓音,让聂阳立时一愣。
回头看去,那清丽脱俗的秀美妇人,正是自己相识,他脱口而出:“华姨…
…怎么是你?”
华沐贞微笑摇头,道:“不只是我。”说着,让开了马车门口位置。
聂清漪再也按捺不住,跳下马车大步走到聂阳前面,双手抱住聂阳双肩,喜
极而泣,一拳捶在他胸前,斥道:“你这孩子!一年多了,也不捎个信给姑姑,
姑姑要担心死了!你要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哥哥交待!”
“姑姑……”这下更是始料不及,聂阳怔在当场,想到聂月儿就在里面,心
中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想到该怎么办,聂月儿的喜悦声音已经从后面传来。
“姑姑?姑姑!”倩影一闪,香风掠过,聂月儿已经扑进了聂清漪怀中。
这下原本预定的启程不得不再次推迟,聂清漪过午便要再和华沐贞上路,只
好抓紧时间和聂家兄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上次见面聂月儿并未缺席,问话的焦
点自然还是集中在聂阳身上。他把自己一年间的所作所为大致向姑姑说了一遍,
不少地方自然草草带过,幸好聂月儿只是偶尔投来一个不悦的眼神,并未说穿。
董浩然的事情,聂阳并不想隐瞒,也知道聂月儿不会任他隐瞒,便爽快地说了出
来。
乍一听到董家姐妹是夏浩后人,聂清漪脸色顿时一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但沉默半晌,却并没有发作,而是讥诮的笑了笑,说道:“也好,没什么不好。
那两个姑娘都成了聂家媳妇,也可以算是现世报了。”
听到这话,聂月儿微微皱眉,难以掩饰的失望滑过她的眼底。
聂阳反倒松了口气。
“那形碎影,此刻武功已经如此高深了么?”说起形碎影之事,聂清漪的恨
意明显的浮现出来,连放在桌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起。
聂阳谨慎道:“不过分的估计,目前形碎影武功比起东方漠夫妇都略胜一筹,
不过相差并不太远。我能与其中任意一人力的话,击败他并非难事。”
聂清漪咬牙不语,片刻才道:“那个恶贼,不管用什么阴毒手段,只要能取
了他的性命,也不为过!阳儿,哥哥嫂嫂的血海深仇,就全靠你了……月儿从小
身子骨就弱,你就别让她参与了。”
“姑姑!”聂月儿不满的开口,“人家好了,全好了。不信……你让华姨给
我看看。”
不愿让话题再转回令人不快的事情,聂阳插言进去,提起了缠着聂月儿的谢
志渺。
这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未末申初,聂清漪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众人,与华
沐贞南行而去。
这种时辰,势必不能出发,否则无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