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抿了抿唇,在那麻脸汉子肩膀上锤了一记粉拳,嗔道:“都是你,吓
到这位姐姐了。快去外面待着。”
那麻子嘿嘿笑了笑,顺手在少女丰盈的臀肉上摸了一下,闪出门去。她面上
红了红,还是扬声道:“快些去把饭吃了,不然凉了。”这才转向董清清,柔声
道,“对不住,我家阿贵吓到你了。姐姐先喝些粥吧,郎中说你气血虚亏太甚,
可要好好调理才成。”
“阿……贵?”那麻子原本不是叫做老龟的么?董清清靠在床头端起粥碗,
没能掩住心中疑惑,倒是忍住了后半句没有问出口来。
那少女微微一笑,淡淡道:“他从前那个名字难听的很,我一个女人家,可
不喜欢人管我夫君那么叫,他旧名本来就叫陈阿贵,不也挺好。”
董清清抿了口粥,手艺着实差劲得很,但她腹中饥饿,倒也胃口大开,喝了
两口,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们俩人……成亲了?”
那少女面上一红,垂首道:“若说明媒正娶,那倒是没得。”她眼中一黯,
轻声道,“我家和他家都也没什么别人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借了两根半截
花烛,买一块绣花红布,拜拜天地,也就是了。”
董清清问的重点自然不是这个,只好小声道:“恕我冒昧……你,怎么跟他
……”
那少女苦笑道:“我现下无依无靠,身子又已经被他占去,要不是他,此刻
也成了鱼虾饱腹之物。再说……他人虽然不好看,本性倒也不坏,只是在那贼窝
久了而已。这些日子过来,他也本本分分未曾惹是生非。”
董清清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面前少女虽然面庞仍是稚气未脱的模样,身形
风姿却已有了妇人的妩媚韵味,可见所言不虚。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柔声道:
“还没问妹妹名字,真是失礼。这次……是你们救我了我么?”
那少女道:“那种拦路打劫的恶人,我只是叫阿贵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可谈
不上过分。没想到了救了姐姐你,倒真是缘分。我姓黄,闺名一个秀字。你我也
算经过生死的好友了,我也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董清清,水清无鱼的那个清。”捧着粥碗,知道帮自己更衣擦身的多半便
是黄秀,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放回了心窝,只是心中还记挂聂阳和妹妹他们,神情
不免仍有些焦灼。
虽然黄秀比起董诗诗还要小些,但性情谈吐反而和董清清更为投缘,两人就
在这陋室中用了晚饭,互相询问,一谈便谈了将近两个时辰。
黄秀初被阿贵强占之时,心中万念俱灰只盼一死,到了眼见着无数活人顷刻
横尸就地,自己也经历了一场坠崖入水死里逃生之后,对性命倒也珍惜得多。随
着阿贵奔波两日间,纵然般推拒,还是被他强要了身子,几次三番过后,无奈
认下命来,提出了成亲一事。
典当了身上香囊挂饰,用那几两银子上了些物件,打算到这孔雀郡来开个凉
茶摊子,聊以维生,这才机缘巧遇见了董清清。
董清清虽然惋惜,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眼见黄秀全没有常妇人的畏缩柔顺,
理直气壮的支使阿贵做这做那,阿贵也乐于顺着娇妻心思,浑没大丈夫气魄的模
样,也只好心道这般夫妇倒也未尝不可。
心中两厢对比一番,想到自己失身淫贼丈夫横死,接着又与妹夫纠缠不清,
反倒还不如这纤弱黄秀来的坚决。
阿贵夫妇所住的,是孔雀郡外数里处的零落农户旧居,这荒败房屋只用了二
分银子,收拾一番下来,总算是有了栖身之所,两人摆摊归来,收拾一下菜园鸡
舍,过的也算恬淡如水。
屋中本没有客房,为了给董清清栖身,黄秀在堂屋另一侧的杂物柴房里新搭
了木板,阿贵虽然老大不乐意,无奈娇滴滴的老婆晚上硬要睡这边,他自然没得
反对。
听董清清说了自身境况,黄秀又叫进了阿贵,耳提面命让他明日开始留心打
探孔雀郡里和聂阳有关的事情。
董清清比起黄秀自然要美上几分,她也颇为担心这山贼出身的男人起了不轨
之心,看到他几次进屋,眼睛都死死锁在黄秀身上,这才放下心来。
一直聊到夜深人静,阿贵第三次过来催促黄秀歇息,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想来是与阿贵平日也没什么好说,难得有了可以说说话儿的人,才会如此吧。
要不是阿贵说什么也不答应,黄秀今晚恐怕会缠着董清清同眠。
像她这般侧室庶出的大户小姐,除了丫鬟,倒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
夜半无声,虫鸣鸡行都变得清晰可辨,这破屋连门板都破烂不堪,又哪里谈
的上隔音,黄秀才过去不久,那边的动静就不住传来,扰的董清清面红耳赤,睡
意全无。
先是黄秀啐了一口,娇嗔的说了两声别,似乎正在推拒阿贵的求欢。阿贵嘀
嘀咕咕说了一阵,也不知在讲些什么,旋即没了黄秀的话声,只余下些被堵住嘴
巴从鼻子里哼出的细细声响。
董清清脸上发烧,想要堵住耳朵,却又有些不愿。
那边的木板显然搭的并不那么结实,不久,黄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