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人正要开口讥刺同伴,就听空地中赵阳一声长啸,单掌推出,仍是往
宋贤剑环之中劈去。
宋贤眉梢微动,依旧是沉腕一绕,剑气缠旋,将赵阳掌力拖入其中。
长啸声中,赵阳这次却并没收招,反而双掌齐出,又是两股掌力推入。
宋贤双臂一沉,面色微变,霎时间连催三道剑气,注入身前太极内劲之中。
赵阳沉声一喝,双臂一缩,又是双掌击出,咔嚓脆响,脚下石板被他踏的粉
碎。
剑身恍若压上千斤巨石,宋贤额角青筋暴起,面孔涨的通红。若是初交手时,
宋贤内力自然足以挡下,可不知不觉被赵阳耗去了招真气,他本就年逾五十,
内力精纯有余后继却颇为不足,此刻刚猛至极的掌力汹涌而来,连他凝在身前的
剑气也一股脑卷压反扑,他拼出全力,才堪堪接下。
赵阳冷哼一声,竟又踏上半步,一口浊气吐出同时,又是一掌印向宋贤胸前。
宋贤抬剑便要抵挡,力道才到手腕,就觉一阵酸痛难当,竟被方才那三招震
麻了经脉。也亏他经验老道临危不乱,左掌往胸前一划,一招绵掌迎了上去。
双掌相交,一触即分。
赵阳稳如泰山站在原地,双臂与背后肌肉外凸,连身上的衣衫都撑了起来,
站在夺目阳光之下,宛如一尊赤发神像。
而宋贤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双臂垂下,握着七星剑的右掌微微颤抖,显
然已败。
“多少年了,你们武当的功夫还是不思进取,你守御天下无敌又能怎样,我
只要轻功不烂,难不成还会被你守死?”赵阳撤掌回身,并未追击,迈步走到赵
雨净身边,再次扬声道,“姓仇的,你天风剑派邀请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给
你当替死鬼么!”
这话将门派裹挟其中,门前的天风门人顿时按捺不住,纷纷拔剑在手,叫骂
起来。较年长一个门人怒道:“早告诉你了我们掌门现在不在,是你不信,你当
我们在场的诸位都是信口雌黄么?”
净空大师在旁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赵施,仇掌门的确不在。”
一个护在外围的衙役战战兢兢开口道:“这、这位大侠,你要找的那人确实
出镇去了,他说要去远迎贵客,崆峒派那位长老也跟他一起。”
赵阳挑了挑眉,笑道:“好,我去个地方填饱肚子,下午再来找他计较。
这次可千万告诉他,别让他再偷偷溜了!”
“姓赵的!你别欺人太甚!你打伤这么多人,想就这么算了不成?”
赵阳冷哼一声,扫视一圈,道:“我说我侄女与你们掌门有仇,他们骂了一
声骗子,连问也不问就拔剑动手,我要是武功差些,是不是活该被你们砍成肉酱?
后面这几个动找我讨教的,难道还想要我赔些治伤养病的银子?”
他转脸看向围观众人,高声道:“我知道你们里面就有不少天道的杂碎,赶
紧回去通报你们子,赵阳来了,就在这镇上等着。过时不候!”他过去拉住赵
雨净,笑道,“侄女,咱们走。”
“不能走!”喊出这一声的,却是刘悝。
他拔出了腰刀,认真的盯着转过身来的赵阳,大声道:“于闹市斗殴伤人,
按律,少说也要杖责三十。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跟我往衙门走一趟!”
聂阳心中一惊,知道情势不妙,上一代的前辈与公门过节极大,一言不,
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赵阳凌厉双目紧紧盯住刘悝身上的黑红差服,冷笑道:“又是天道哄
来的六扇门狗腿子么?我近年很少杀人,你可别自死路。”
刘悝不闪不避,迎着他的视线道:“我不懂你说的天道是什么,若是指天理
公道,那在我这里就是我朝律法,你当街伤人,惊吓姓,我身为顺峰镇捕头,
岂能看你扬长而去!武功高了就可以随意伤人,那还要衙门官差作甚!”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捕快抖抖嗦嗦躲在刘悝身后,扯了扯他道:“小刘啊,
这事儿……这事儿就算了吧,咱们还是按江湖械斗上报得了。”
“不行!”刘悝怒气冲冲道,“张头儿,咱们守着镇上这些年,连小偷小摸
都快绝了,乡里平安,四下无事。自从这帮江湖草莽来了,暗地里的命案出了不
知多少起,常姓吃了亏,忌惮他们武艺高强,连报官也不敢。今天他们开了
光天化日之下斗殴的头,明天就敢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咱们那些邻里街坊,岂不
是要被吓破了胆!他们要按江湖规矩来,可以,但我也要让他们知道,那是违法
的事!”
赵阳突道:“小捕头,谭凌山是你什么人?”
刘悝一挺脖颈,大声道:“谭大人不是我什么人,只是我一生的榜样而已!”
“好!”赵阳左臂一甩,一股掌力击出,喀的一声,将七尺外的石雕震碎一
块,“既然如此,你来吧!”
聂阳正想设法阻止,就听围观人群之外有人大声道:“住手!”
跟着,人群缓缓分开一条大道,一个金冠束发,身着软甲的中年男子大步走
了过来,仇隋与崆峒断空子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一个似是天风剑派门人的青年
正紧跟在仇隋身边,窃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