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半步,始终与他间隔一丈有余,不敢寸近。
看来以余桐对自己武功的估计,一丈之内,便难以躲开白继羽的出手一刀。
“你们都告诉我是聂阳下的手,证据呢?”白继羽咬牙问道,紧绷的双肩微
微发抖,像是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迸发的怒意。
旁边一个青年扬声道:“我和罗大哥两个人都看到他在那边出现过,白兄,
你是想说我们两个都瞎了么?孔雀郡里我至少见了聂阳三次,背影也许会认错,
脸我也会认不清楚么?”
余桐沉声道:“白兄,实不相瞒,龙掌旗已经把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了。
龙姑娘这次确实是个意外。玄、秦二人不光行迹已经败露,此前也多有劣迹,经
两位掌旗商议,准备用她们姐妹当作诱饵,逼迫聂阳现身。龙姑娘自告奋勇,独
自揽下这个任务,我们自然也不敢干预。谁知道……最后竟会是秦落蕊下落不明,
玄飞花和龙姑娘香消玉殒呐。”
“龙掌旗是这么说的?”白继羽的口气似乎有所缓和,但话音中的杀意却愈
发浓厚。
“白兄,那是龙掌旗的亲生骨肉,你连她也信不过么?”余桐依旧一副苦
口婆心的架势,但一双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那柄刀。
“亲生骨肉?”白继羽讥诮道,“除了她龙十九,天下还有哪个娘亲,知道
自己女儿遇害,不先想着报仇雪恨,却忙着把女儿惨不忍睹的尸体送去给满屋子
的大男人看?只为了一个影狼聂阳?”
余桐皱眉道:“龙掌旗如此做,不也是报仇雪恨的手段么?那影狼聂阳,不
多久便要臭名远扬,比起一刀杀了他,不是更好?”
“董剑鸣呢?”白继羽突然问道,“小香死的那天,董剑鸣在哪儿?现在他
又在哪儿?说!”
余桐一怔,嗫嚅道:“这……龙掌旗未曾交代,属下也确实不知。不过这两
天似乎没人见到过董少爷。”他不敢扭开头,仍盯着白继羽握刀的手道,“小罗,
你一直在洗翎园的人那边,董少爷这两天人呢?”
那被叫到的青年立刻大声答道:“龙掌旗说有个任务交代他去办,起码要十
几天才能回来。”
“什么时候走的?”白继羽追问道。
“前……前天正午……”
余桐接过话头,道:“白兄,龙掌旗知道你心中怒极,唯恐你疑心我们利
用龙姑娘的死,才特地派我们过来解释。只是这败坏狼魂声誉的大好机会,咱们
绝不能错过,你要是一刀杀了聂阳,反倒遂了他们的愿。听大哥一句,继续按龙
掌旗的指示办事吧。你傍晚擅自行动,恐怕已经激起了仇隋的戒心,要是再继续
贸然自,恐怕会坏了咱们的大事。别忘了,揭穿仇隋的真面目,为咱们天道除
掉包藏祸心之人,才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啊。”
白继羽的态度似乎稍有软化,他握刀的手掌轻轻松开,转而扶在刀鞘上,口
气也缓和了许多,“余大哥,不是我信不过龙掌旗。而是这次任务从一开始就存
在许多蹊跷之处。一定有人在幕后阴谋算计着什么,你我恐怕都被人利用而不自
知,还在傻傻的替人卖命。”
“白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余桐面色微变,慌忙答道。
“余大哥,咱们此行,名义上是辅佐支援仇隋的行动,实际上是为了调查仇
隋对天道所隐瞒的秘密,对么?”
“是。”
“自从上头密令龙掌旗接手负责之后,咱们看起来行动好像是顺利了很多,
也诛杀了不少叛徒,可你是否发现,随着那些人的死,仇隋的真正身份反而更加
神秘,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税银大案的布局马上到了紧要关头,咱们岂
不是真成了赶来帮忙的?”
余桐勉强笑了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找不到蛛丝马迹,也许说明
仇隋并没向上头隐瞒什么,毕竟最早的线报也没有附上任何证据。查他的人不止
咱们一支,这么多人都没找出什么,也许是上头多心了吧。”
“可你有没有发现,自仇隋布局以来,先后牺牲的这些人里,他那边的人简
直像是送上门来,而咱们的人,却都死得不明不白,远的不说,就说李萧,你与
他交情非浅,你当真信他是死在聂阳手上么?这短短一个半月,仇隋从令使到舵
,从舵到掌旗,你仔细想想,每一步,反倒是咱们为他扫清了障碍。现下他
独自掌管一支,与龙掌旗平起平坐,你还当真以为能揭穿他么?咱们一步步走到
如此田地,真的只是因为仇隋算无遗策心机深沉么?”白继羽说道,脚下向前连
踏数步。
显然他所说皆是事实,余桐无从反驳,眉心紧锁道:“你的意思是……龙掌
旗她……”
“我听龙掌旗的,不过是敬她为小香高堂,未来总归是一家人。她与仇隋之
间有什么瓜葛,我本也不想深究。可如今小香惨死,她不仅刻意隐瞒许多事情,
还大张旗鼓把小香的尸身送到仇隋身边。这种人,我为何还要供她驱策?余大哥,
你做了这么多年令使,其中的异样之处,当真看不出么?”
“仇隋毕竟是龙掌旗一手引入天道,他这次又恰好帮龙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