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迹罕至的荒野,一群凶神恶煞的歹徒正在追杀王晓荷,她拼命地跑,不知跑向何处,也不知向谁求救。
可恶的是,那群歹徒一直对她穷追不舍,怎么跑都甩不掉。
抬头忽见一男一女身穿大红喜服,风姿绰约无比般配,他们相顾而笑,含情脉脉。
身穿喜服的男子身形伟岸,挺拔如劲松,那张侧脸看着却像极了有臣殷治,会是他吗?
王晓荷不管是与不是,只管跑过去向他们求救,男子转过身来,给了她另外半张脸,没错的,就是有臣殷治。
“大师兄,救我,大师兄。”王晓荷惊喜若狂,终于找到一个救命星。
他牵着身边红衣女子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丝毫不理会王晓荷的恳求。
太过分了,她一定要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飞奔向他时,他却携着身边的女子越跑越远,她跑累了,追不上,瘫软在地。
手足无措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歹徒的包围,一把大刀在她的头顶横空劈下。
“啊——”王晓荷惊醒后大喊大叫,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还好只是一场梦。
王晓荷惊魂未定,这才发现自己这声大喊大叫已经打断了简易生,师生都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感觉毛孔都要被他们看了精光。
简易生生无可恋的注视着这个学生,从进了修文馆就没好好念书,睡觉就睡觉吧,还做梦大喊大叫。
“独孤代泽,你可真是惊天动地,要不你来说说老夫刚才讲的?”简易生故意不说他讲到了哪里,王晓荷彻底懵逼了,她睡得那么死,怎么可能知道他讲了什么。
简易生这是有意要小惩大诫,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能丢脸,否则以后怎么混?
情急之下递了个眼神给荀弋,荀弋会意后企图用书本挡着脸,王晓荷隐隐约约听到“为生民立命”这句话,其余就没听清楚。
“荀弋——”简易生声音细长,不紧不慢,犀利灵光的眼神像一条笔直的射线射向他,荀弋只好乖乖把脖子缩回去。
为生民立命?王晓荷仔细琢磨着,这不就是《张子语录》中的话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对张子而言这是崇高的理想信念和道德追求,对简易生来说未尝不是这个道理。
王晓荷孤注一掷,说道,“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无论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还是重权在握的王公大臣,都要时刻以天下之忧为忧,天下之乐为乐,故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简易生不置可否,表情却不似之前那么僵硬,他挥挥手示意她坐下。
王晓荷并没有纠结简易生对自己的看法,她在意的是课上做的那个梦。
她抬头望了眼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孤雁清鸣,古人常常以此寄托哀思,她的精神寄托却在遥远的国度,触不可及。
她恍然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孤雁一样,没有亲人朋友,更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这样悲伤的情怀本不该是王晓荷有的,从小到大,她能依靠的只有父亲,她想念父亲沉甸甸的爱了,多想再抱抱他,跟他撒撒娇。
她也想见见有臣殷治,如果他还在,她一定会继续缠着他。时光飞逝,他已经走了半年,会不会将自己遗忘了?
她如今十六岁了,二八芳龄,长得更加亭亭玉立,女大十八变,他也许认不出自己了。
有臣殷治走了,王晓荷的心和魂都好像也跟着他走了,除了上学,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唯有和荀弋在一起勉强能开怀大笑。
卫闲春隔三差五的会来看望她,一方面是出于受人所托,另一方面则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耿直俏皮的小师妹。
“小师妹,在发什么呆?是不是想你大师兄了?”卫闲春见她坐在廊下两手托着腮,便坐到她身边,说说笑笑。
王晓荷泛着红晕的脸萌萌的看着他,声音清脆娇嫩的唤着他,“卫师兄。”
她向他坐近一点,腼腆的问道,“我觉得大师兄不会是那种重色轻友,背信弃义的人,你说对吧?”
事实上,王晓荷发呆期间想到在经史阁的一幕,有臣殷治聚精会神的看书,她躲在一旁暗暗窥视,却没注意到一捆竹简掉落下来,险些被砸,突然间一个高大的身形挡在她面前。
正是有臣殷治。他虽然总是摆出一副漠不关心、毫不在乎的模样,但其实他是关心她、在乎她的。这样浪漫的情景她只恨没有摄影机拍下来。
卫闲春哭笑不得,难怪她今天看起来神秘兮兮,但她能够想通不再记恨大师兄他倒是松了口气。
旋即他从袖口掏出一个挂件递给她,黄色的穗子镶嵌着几颗珠子,中间是一块精雕细琢状似令牌的东西,她正反面仔细查看,除了令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王”字外,便是一些神兽虫鱼的纹案。
“这是大师兄嘱咐我交给你的。”卫闲春的神情十分中肯,对她可谓关怀备至,亲哥哥也不过如此。
这算定情信物吗?未免也太奇怪了吧?送令牌当定情信物还真是闻所未闻。“大师兄有说这个令牌有什么作用吗?”
卫闲春摇摇头,他揣摩许久也只意会了七八分,因说道:“大师兄什么也没说,不过以后就会见分晓了。记住了,要好生保管。”
“一定一定。”王晓荷知道这是重要的信物,一定会妥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