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离开了蜘蛛网的蜘蛛还是蜘蛛吗,还能够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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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女人怎么就活蹦乱跳着活了,用细白的小手一抹额头上的血迹,欢快的在余年耳边巴拉巴拉。潮湿的衣服和裤脚还在往地上滴水,渐渐地蔓延成细流,聚集成小水洼,青一个不慎脚踩到水洼,溅了满身的泥浆,她嫌恶地瞧着自己的白衬衫,闻了闻,眉头皱的更深了。
青,就是眼前这个作死的女人,她又活了。
“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说了这么多,最后一遍,我很抱歉刚刚欺骗了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一类人,他们都是单性人,我为了能够生存才伪装的,是不是太像了,都把你骗过去了。我最后说一遍,我很抱歉哎,不是有意要把车开进江里面的,你会理解我的是吧,我也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现在我知道了,你铁定和我一样是个完整的人。”
青絮絮叨叨地说,没完没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是,一个完整?的人。”
余年哑着嗓子问。
“因为你救我出来,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那些单性人怕死得要紧,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个想的一定是自己,最近一个月只有你救了我。”
青有点落寞,最近少说也快死了十几回了。
余年轻轻抚摸了一下青受伤的额角。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年问道。
“因为我们是完整的人,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要在一起。我要找到所有同伴,不让他们在寂寞中死亡。寂寞是一种太疼的毒药了,比牙里藏着的毒疼上一万倍。”
青是话中带着一点诺言和一点认真。
“看见这满世界的黑了吗,这就是我们身处的世界,单性人统治的世界,他们白天是善良的圣人,夜晚是**的野兽,世界不应该是这种怪物统治。”青一直望着墨色的天空,“这个世界叫做,梦想国度,是不是很可笑,那样的野兽还谈什么梦想。每当晚上,我看着黑暗的天空,我都在想,梦想国度是我的家,我绝不允许它一直这么黑暗下去。我一定会找到所有的同伴,夺回统治权,建设一个新的世界,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青,突然转身,双瞳亮晶晶地盯着余年。
余年感到一阵凉意,默默地把潮湿的外衣脱了,他偏头,一直盯着自己刚刚跌落的江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了,改变主意就打我电话。”说着,青从胸罩里抽出一张名片,“还是香的,不要意淫哦~”
说完,扔掉自己的眼镜,从街角推出一辆13年哈雷iron,又拿出一副灰色眼镜,眼镜不是一般的款式,没有镜架,却又服服帖帖地卡在眼睛前。光洁的后视镜里,青戴着帅气的镜片,笑着对余年飞吻,然后在同样黑不见底的街道风驰电掣。
沉默着,余年低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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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笔直的长巷,迎面走过了一个走着s型的醉酒壮汉,余年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冷着脸,手插在裤兜里,手里紧紧捏着那张名片,名片快被余年手心的汗弄湿。
期望壮汉不会注意到自己,然而,事与愿违,当两人靠的最近的时候,壮汉突然出手,一米九的个子,肌肉横飞的臂膀轻而易举地将余年掐着脖子提起来,拖离地面。
余年的手使劲的抠壮汉铁板一样的手指,白色的名片像余年惨白的面庞,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哼哧哼哧,大口呼吸,但是壮汉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余年感觉自己即将步入天堂,最近我还真是命途多舛,不经意就是死亡,要是在这之前自杀就好了,总归还是能够掌控的死亡,不像现在,不明不白,没有理由,被一个陌生人掐死在陌生的小巷子里,说起来,为什么自己还能呼吸?
然后,余年在一片宜家里醒过来,盯着天花板上兢兢业业的蜘蛛。
被掐的感觉依然深深埋在脑海里,仿佛脖子上还有一根套着环的绳子,绳子的那一头仍然被一个壮汉牵着,只要一个收紧,就会吐舌头伸颈子,面色惨白,发不出一声嚎叫。
他心有余悸又不明所以。
白天余年开车经过那个狭长的小巷子,捡起巷口角落的白色名片,没有发现巷尾伸出的一小截手指。壮汉的尸体被见怪不怪的清洁工阿姨,正拖往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