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珠一愣,接着心中隐隐有了一层猜测,小心试探道:“莫非……皇上竟然知道奶奶这一趟白城之行?先前您进宫见慧妃娘娘,就是为了请她给皇上通这个气?”车上只有她和方采薇两个,所以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只要控制住音量,不让外人听去就好。
“聪明。”方采薇打了个响指,动作十分潇洒帅气,接着呵呵笑道:“这么多粮草,没用朝廷出一分钱,皇上总不能连个人也不出吧?”
这样一说,若明珠就明白了:想必皇上已经安排好了。何家再怎么权势熏天,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只要关卡问题解决,那就没什么大问题。朝廷运到边关的粮草会被何元帅截留,而皇上在没有彻底赢得这场对匈战争之前,不可能摆明车马站在何元帅的对立面,毕竟那是皇帝,身系江山社稷,做任何事都要留有余地。但是暗中帮荆家一点忙,总是应当应分的。
“白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正出神间,忽听方采薇有些好奇的声音,若明珠回过神,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摇头道:“我是住在青城,白城还要往北三百里,所以那里到底风土人情如何,我也不知。只是听那些南北客商说,那里民风彪悍,许多人都上马是兵,下马为民。就是响马盗匪,也轻易不敢打白城人的主意。”
“咦?这不成了朝廷的屯兵吗?”方采薇直起身子,眼睛发亮:“这么说的话,爷可以用的兵力远远不止六万人,还可以更多啊。”
若明珠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那里因为临近匈奴,所以每次匈奴大举进犯,白城都是首当其冲。兵灾**之下,那里的居民越来越少。之所以民风彪悍,并非是因为屯兵,而是面临匈奴进犯,他们必须要有一点自保之力,最起码要保证在朝廷援军到来之前,能助守军守住城池,不让亲人乡亲们遭受屠戮劫掠之灾。但这样的可用人才应该不会超过五千,所以如果真是匈奴大兵围城,世子爷面临的形势依然很严峻。”
“白城有草原吗?”方采薇想到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我听说白城外就是一大片草原,直接天际,不知道城里有没有草原。”
“城里自然没有,不过据说白城外有一片牧场,咱们大夏的战马多是由那处牧场提供,所以奶奶若是想和爷纵马驰骋,可以去那片牧场里。”
方采薇心思被看破,有些羞涩,然而一下子就亮起的眼睛却瞒不了人。
想一想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牧场,还有那个已经两年多未见的老板,大奶奶一颗芳心忽然前所未有的热切起来。
此时她很想高歌一曲“套马杆”,不过想想这样奇特的曲风在精通音律的若明珠面前有点不好解释,而自家老板也绝不是什么套马的汉子,他可是擎天将军来的,这首歌其实不太适合,所以只好按捺下放声歌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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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荆泽铭,也真是厉害。在边关经历了这么多大小战斗,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官儿越做越大,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品大将军,再过几年,岂不是就要做元帅了?哼!在我爹爹眼皮子底下做史上最年轻的元帅吗?那我何家颜面何存?”
何富贵坐在太师椅中,愤愤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不远处的李秋芳说话。
李秋芳正在烹茶,闻听这话便轻声道:“那又能怎么办?当日你说过,元帅在边关,他必定有死无生,可如今两年多过去,不但人活得好好儿的,更是积累军功到这个地步。现在表哥已经势大,他势微的时候元帅都拿他没办法,现在还能怎么办?”
“呵呵!”
何富贵站起身,走到李秋芳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沉声一字字道:“那可是你表哥,当日你和他险些就成了夫妻,如今说这样话,不嫌太过无情么?”
李秋芳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道:“更无情的话爷又不是没听过,都到了今日,若非若明珠捣乱,我们孩子都有了,还何苦来试探我。虽说他是我表哥,但我到底是你的人,我本来也不希望他死,但两相比较,自然还是咱们家的荣华富贵更重要些。”
“这话没错。”何富贵点点头,满意道:“秋芳,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里外分的清楚。你放心吧,荆泽铭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呵呵!”
“什么意思?元帅有对付他的法子了?”李秋芳心中一凛,手却没有半丝颤抖,稳稳将一道茶水注入茶杯,这才微抬凤目,向何富贵看过去。
何富贵得意道:“当然。虽然爹爹没有明说,但我大致也可以猜出来。荆泽铭被调到白城,手底下只有六万人马,呵呵!一旦被匈奴大军包围,便是孤立无援,只待城中粮草用尽,他纵有天大本领,也不能变出粮食,啧啧,可怜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就要和士兵们一起饿死了。”
“当真?”李秋芳也说不上是担心还是兴奋,但何富贵这话确实引起了她极大关心,旋即疑惑道:“白城是防守匈奴的第一重地,城里岂会不备好丰厚粮草?到时候城里士兵要吃粮食,匈奴大军也要吃粮啊,那些鞑子撑得住吗?”
“你不懂,白城因为屡屡遭灾,所以即便是第一要地,城内粮草备的也不多。更何况,历史上它无数次被匈奴攻破,所以谁敢备下丰厚粮草?一旦守不住,那些粮草岂不都便宜了鞑子?有这个理由,再加上我爹爹从中周旋,那荆泽铭进入白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