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气;仪容不正,精神就不能奋发,上课坐三分之一板凳就不用说了,无论站、
走、坐时都一定是腰桿打直、收紧下颚、表情端正严肃;凡遇教师、官长都是举
手敬礼、高声问安,上下课必嘹亮问好,而队伍离开教室行进时也一定是高唱军
歌,以培养雄壮气势。
校长也非常重视学校卫生,他指出每天做清扫工作是培养良好生活习惯、塑
造清新朝气的必要措施,而也唯有良好的卫生条件,才能培育出英气勃发的军校
生与健康活泼的国民。
除了打扫环境外,校长每天早晚也必定巡查厨房二次,不仅注重食品品质、
卫生清洁,更妙的是凡是吃饭时间,蒋校长必等到学生们都就座后才进餐厅,而
每餐吃饭他也绝不坐在台上「开小伙」,而是在餐厅中任意游走、巡视,时间到
随意就坐下,与学生同桌用餐。这种处理方式,别说採买人员不敢上下其手了,
连负责打菜打饭的兵丁也都神经绷紧,深怕哪天不小心打了条菜虫还是米虫被校
长抓到。
我真的不知道「互助组」这种东西是蒋里校长发明的,以前当兵时,每次
休假都要编互助组,同学们不管是放一天散步还是过夜回家,收假前大家都紧张
得不得了,深怕同组有人闯祸还是逾假,到时惩处可就是同组一起倒楣了。蒋校
长把同学们七人编为一组,上课时彼此勉励、共同进步,课余生活则是七人共进
退,一人犯错全组同罚。
我与孙震、李品仙不意外又被编入同一组,但好在开学闯祸是在编组前,所
以受责罚的只有我一人,没有牵连到其他同学。
照二十一世纪的讲法,蒋校长奉行的是「走动式管理」,每天上下午必定亲
自巡堂不说,即使是学生队在操场上甚至打野外,校长也不论天候是晴雨雪雾、
上课距离是多远,必定上下午各亲自到场一次,随时监督教学情形。此外每天吹
熄灯号后蒋校长也必定亲查宿舍一次,确定所有人都到齐就寝后才回自己宿舍。
人人可以见到校长、时时可以见到校长、事事都可体见校长的用心,蒋校长
来校才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已使全体学生们意志飞扬,在精神上得到新生。
在人事上校长也带来了新气象、革新人事,原本被大家诟病的教师很多都被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充任各兵科教官,各连连长也都由北洋各镇资深军官内
调任。此外校长又指定专门人员编纂教材,并增补了各种教育器材。
被点名成了「黑军」当然不会只有挖土、挑粪这种事而已,蒋校长到任后,
学校一切步入正轨,上下课作息正常,每逢假日同学们也正常休假离营,只有我
这个「黑军」固定留守──挑粪、担土、跑步、刺枪、站哨──只要是没有人愿
意做的都由我在假日时间完成。
身体的疲劳与痛苦倒是还好,正好可以让我暂时忘记了越来越严重的「思乡
病」,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小桃香──君儿在中西女校唸书,每週固定寄一封信
来;晴儿除了协助母亲操持家务外,还负责担任父亲秘书工作,不但帮忙处理招
商局各项文件外,也帮着处理父亲私人的生意往来事宜──只有小桃香每天只能
一个人在家里坐着纺织、裁缝工作,偶尔帮招商局翻译些日文书信。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向家里报告小桃香的事。晴儿是跟着君儿嫁过来的,当初
收房是君儿动安排,但父母也着实不高兴了一阵;我一个人离开上海北上还不
到半年,就在王占元半买半相送下收了小桃香,这件事情想来想去我还真不知该
怎么向家中开口。
蒋校长上任后,学校照着西方规矩每七天放假一天半,第一个月我每星期都
忙着在天寒地冻中负责敲开结冻的粪坑,当然不可能放假回北京去;而小桃香这
姑娘也是情深意厚,每天固定修书一封,除了报告每日生活起居情况外,绵绵情
话当然也不会省。
但到了第二个月小桃香就不依了,除了还是固定每天写信外,到週末她就从
北京搭火车到保定来──虽然我被禁假,每週末别人放假我都得留在校内做工、
加强体能训练──星期天一大早天刚亮她就站在校门口,就算是卫兵向她解释说
我被禁假、不能外出也不能会客,她也一直站到天黑所有同学都收假才肯离开。
1913年2月4日是小年夜,同学们大部份放寒假就回乡去了,只剩我这
个还在无限期禁假中的还留在学校。小桃香2月3号天亮就站在校门口了,天寒
地冻她就整天整夜站着,不回去也不休息。
4日快中午时我在讲堂自修,突然副官出现要我道校长室报到。
放寒假蒋校长也一直在学校里,除了督导校内各项工程外也每天照顾无法返
乡的同学们。
我一跨进校长室就见到小桃香缩在沙发上,脸色铁青不停颤抖。
「渊翔!」蒋校长道:「已经告诉你过年会让你回去了,你怎么没向桃香姑
娘说?」
「报告校长,我……」
「我什么我?」校长怒道:「任公老师都说了桃香姑娘手艺好,初四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