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全歼敌军为目标;消灭敌人有生战力后转向河流西岸警戒,没有后续命令
不得渡河追击,务必于明日天明前完成轻扫战场工作!」
「报告是!」李宗仁行举手礼回应道。
济军挣扎地又进行了三梯次冲锋,在最后一趟发起冲锋前终于见到远方推
来三门野砲,聊胜于无地朝我军阵地开了几砲后士兵鼓足余勇爬出壕沟发起冲
锋,但还是无奈地在我军第二线阵地前成为练枪的靶子,一个又一个被铁丝
困住的男人在枪口下成为冤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迫击砲弹一发发在失去勇气退却的士兵头顶炸开,只
有少数几个或许是祖上积德的能全身而退回第一线壕沟。
济军似乎有些动摇,但随即在后方督战队威胁下回到壕沟。济军领导干部
们试着发起小规模冲锋,但还是在铁丝前被逐退。
「您看他们这样还打得下去吗?」战场上沉寂了约一小时,常耀东问道。
「龙济光也不是吃白饭长大的,如果一支1ooo人的部队也吃不掉,他
以后就没戏唱了…」我道。
望远镜中济军似乎发现只有当接近到一定距离时我方才会开枪,开始蹑手
蹑脚摸出战壕,或蹲或爬地朝我阵地前进。
眼见约有千余名济军已摸至铁丝前缘,胆大的正探头深脑地四处观望,
常耀东又忍不住问道:「下令开砲吗?」
我看看手錶──刚过下午四点──推算一下部队弹药存量道:「没经验的
部队是把敌人拒绝在阵地外,有经验的部队是将敌人歼灭于阵地中,通令下去
这次要等到敌人爬过铁丝后才准开枪,没爬过铁丝站起来前不准开枪。让
他们进来点,愈靠近愈好!」
「是!」常耀东应道。
「还有一定要沉着,先丢手榴弹,不要急着开枪!」我补充道。打仗打得
不只是人员组织、战术战法,更多时候士比后勤、比补给、比装备、比弹药,
更要比钱。因为接受了不少法国、德国的铁丝生产订单,这次我们出门时铁
丝携带的数量特别足够,第二线阵地壕沟前方12o公尺、1oo公尺、
8o公尺处分别拉了三道障碍不说,在7o到5o公尺间还做了一片深2o公
尺的低绊。第二线阵地的壕沟与铁丝间有将近5o公尺空间,正是发扬
手榴弹威力最好距离。「让他们陷在铁丝与阵地之间,要退也退不了。」
「明白!」常耀东迅速接通电话通令各连。李德邻将第一营的步兵与机枪
都带走了,现在仅能靠常耀东手上的兄来守住阵线。常耀东营虽然大部分是
第一次上战场,但今天表现得相当沉着,面对济军逼近都能谨守射击纪律,不
贪功、不滥射,相当难得。
等待已久的攻击行动终于在四点四十分左右展开。
号角响起,敌军向前突击冲刺,伴随着怒吼与尖叫声。一群灰黑色人群以
极快速度移动,他们的攻击队型非常紧密,就这个年代的中国军队而言是超乎
平常的紧密。他们相準了我军前三道铁丝障碍间故意留下的通道,几乎肩并
肩地挤成一团涌入到最厚一层低绊前。人们快速卧倒、趴下、匍匐前进。
「稳着点…稳着点…不要紧张…」我朝常耀东令道。
「稳着点!再稳着点!」常耀东朝话筒高声喝令道:「听我命令!听我命
令!」
匍匐前进的士兵像一条条巨大的黑色蚯蚓,在低绊下不断蠕动、扭曲、
变形…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就是现在!开火!」我高声喝令道。
旁边等待已久的传令兵高举右臂,【碰】的一声白色信号弹冲向天际。密
密麻麻如黄昏蚊群般的小黑点突然从阵地壕沟中飞起,数发手榴弹在低绊
前爆炸几乎形成一道完整的云墙,一时间怒吼、尖叫、枪砲声大作。
所有武器纷纷开火,机枪哒哒作响,子弹响着弓弦般的声音漫天飞舞。
密集的血肉之躯在现代化火力前如玻璃般脆弱,迫砲弹在空中洒下弹雨、
火箭推进榴弹钻入人群中爆开、手榴弹乒乒乓乓地收拾勉强爬出铁丝的倖存
者,中弹的士兵以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卧在地上死去,挥手的军官被机枪弹钉死
在铁丝上彷彿昆虫标本,每一声爆炸都可见到更多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怒吼、尖叫、枪砲声不断……。
我军坚决地守着阵地,间或有一两个逃出火海的济军冲到壕沟前,也被
兄们用刺刀收拾。
亮晃晃的刺刀拔出身体时是如此地真实,无声的望远镜画面中似乎可听到
动脉血喷出时勃勃的声音。
黑色的怒涛逐渐缓慢下来,少数还能动的黑影开始转头向远方移动,我军
干部高喊的【停止射击】口令连山顶上的我们都清晰可闻,坚定的观测士仍不
断报出延伸射击座标,要将每个想逃走的济军士兵一一命。
「打了几群了?」我看看手錶问道。四点五十八分──短短不到2o分钟
时间这地球上又消失了上千条生命……。
「报告!打了29群!」计算兵回报道。
「通知迫击砲停止射击!」我令道:「传令兵!」
「有~~!」
「信号弹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