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又分了份儿吃食出来,拿着去了谢宣房中。
“谢大人,要钱不要命?这么几日都没好好休息,晚上还熬夜看账本儿,不怕熬坏了身子么?”陆檀没打招呼,推门而入,然后将食盒放在桌上。
“彼此彼此,难为陆兄赶了这么多日路,方才你房中的动静可不小,陆兄也不怕亏了身子么?”谢宣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账本。
“哎呀,原来你听到啦,这怎么好意思,明日你可千万别当着流风的面说,他脸皮薄,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又多少日子不让我上床。”
“哦?陆兄还有不能上床的时候?”
“当然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他的不说,论武功,十个我也比不上那孩子一根手指头。平日里让着我罢了,真耍起脾气来,你可不知道。”陆檀说话时一脸餍足,全是炫耀之意。
“罢了,我不想知道。”方才看账还好,这会儿听陆檀一说,越发觉得自己不该扔李之源一人在京都了。
“谢大人想心上人了吧。啧啧,不过谢大人你也是自己作孽不值得同情,人家小源多想跟你来都被你扔下了,不然今晚你也能弄出些动静不是?”陆檀调笑谢宣。
“你再说一句,我明日便对流风说你们声音太大。”谢宣阴沉地甩出这一句。
“不行不行,你怎可恩将仇报?我可是来给你送粥的。”
“粥已收到,多谢陆兄。”谢宣言下之意是送客了。
“行,行,我走,我走。吾弟忘恩负义,伤透吾心。”陆檀装腔作势,挽起袖子欲哭。
“流.......”谢宣大叫了一声,被陆檀按住了嘴。
“嘘,嘘!”陆檀急忙阻止了谢宣,“走了,真走了。”
第116章 封相(八)
一行人到澜洲的第一晚, 谢宣是最晚睡的,寅时睡,卯时起, 只歇了一个时辰。一大早便顶着两个黑眼圈让手下们都打起精神去平郡侯府收帐。
陆檀对此深表不满。“谢大人, 你不能因为欲求不满就折磨手下的人找乐子啊。这个时候,人家平郡侯府的少爷夫人们起了吗?”
“我们昨日到时便说了要查账, 他那一家子能睡得下才怪了,指不定半夜找了城中的先生改账本儿。昨夜我翻看了全部账本, 澜洲洲府中的账本竟有人做了假, 这事定与两个郡侯府有关。查账宜早不宜迟, 免得横生枝节。”谢宣说的一本正经。
“得了吧,还不是想早些回去赔罪,祸害我跟你一起。罢了罢了, 只当我舍命为兄弟,走走走。”陆檀攀着他的肩带着人马往郡侯府去了。
平郡侯家的公子这回可学聪明了,知道谢宣他们要来,派了人在门外守着, 大部队离侯府还有百米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通报了。大公子便一路小跑着出去迎接,刚好在侯府门口接到了一行人。
“小人恭候各位大人,大人可用过饭了?侯府上为各位大人准备了一些, 不如先试试我府上厨子的手艺?”谢宣猜的不错,大公子眼圈青黑,一看便是整夜没睡。
昨日两位郡侯的公子见谢宣他们已经到了便知道皇帝推行《保侯令》势在必行,二人点子比较背, 去年因为触犯皇上被斩了首,侯府中养的府兵全被皇帝收编正规军中,元气大伤。两人好一番走动,好不容易说动了周围几位郡侯联名上书请皇帝重新立继郡侯,谁知当今的皇帝竟要废侯。据《保侯令》,他们的父亲已死二人又无战功加身,侯爷的身份是保不住了;府兵又全部被皇帝收编,也不存在逐年减少的问题;如今二人遇到的最大的问题便是每年吃掉的税收。大齐令是准了他们收税,不过准的是千分之一,那点儿钱银莫说说养府兵了,就是养郡侯一家子也寒酸,加上郡侯向来是仗着府兵称霸一方的,真正只收过万分之一税的只有太|祖那时的侯爷们,其后继者都是一点儿一点儿往上加,加到他们这一倍刚好抽了快到一成,愣是涨了百倍,所以昨夜谢宣走后,澜洲的帐房先生都被大公子请到府上做假账,旁的不说至少近几年的得做平了。
“不用,我们都已在府衙用过。”陆檀的“好”还未说出口就被谢宣截断了,“昨日翻看澜洲税收的本子,有几处不明,还请大公子将平郡侯府上的本子拿出来让我对一对。”
“好,好,大人稍等,我立马让人去拿。”大公子莫名出了一身冷汗,让人将连夜做好的账本拿出来了。
谢宣拿过那账本,只一番便道:“幸苦大公子熬夜做了一晚上的假账。”
“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府上今年的账本,何来何来造假一说,大人若是不懂账本,我大可请两位先生来解释一下。”
“大公子可能不知,本官考科举前在京都做了些小生意,养成了自己看账本的习惯,账上的数字有没有不妥,一眼便知。大公子请人做的这些东西实在是精细,不过公子忘了一条,去年腊月时分,皇上凯旋而归,皇后产子,那一月的税皇上减了三成。澜洲洲府上交给上头的只有白银十万两,若是按照当月的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