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大娘家中有事,便先行了一步!”阿梨跳下土炕,就听五婶叨咕着“这就是你家大娘不对了,既然先回来了,怎么也该把家中稍稍料理一番,非要等你们回来现折腾,连口热乎水都没的喝!”五婶手里捏着一张枕头皮,许是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她倚着窗户,缝的有些费力!
阿梨含糊着笑道“许久不见大娘,怪想的,我也回去瞧瞧!”
“快去吧,这里有我们照看着!”五婶挥挥手,将针线往头发里又蹭了蹭,她说这样针头会锋利些!
阿梨哎了一声,便向外走,走到外间的时候,她就听见五婶将那张枕头皮抖得砰砰作响
“都是一家的媳妇,怎么就差这么多!”
陈白两家是多年的对门,白家的大媳妇又是自小订的亲事,她又如何会不知道!
那高氏的娘家就住在邻边的村子,说是邻村,其实也就隔着一条河,过了桥便是!她即是先到,若是有心,如何不能来拾掇拾掇,别说还有自己的闺女?再说高氏的兄嫂,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蛮横,这一来便吵闹不休,还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呢?
阿梨一进门,就见高氏指着母亲尖声喊着“文氏,快将我阿檀还回来!”
阿檀见了高氏也没了往日的亲热,沉着一张小脸,不知是害怕还是嫌恶,只一个劲的往文氏身后躲!
白诚益一把将阿檀揽进怀里,气急败坏的瞪着高氏“你还有胆回来,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把阿檀丢了的!”
高氏霎时便没了底气“好阿檀,娘不是故意的,到娘这来吧,娘好想你!”
一个穿着水红夹袄的妇人,睨着白谦益讥诮道“自己的孩子看不住,都赖在女人身上,算个什么男人!”她眼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十分厉害,想来她就是阿檀的舅母!
她身边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她话音刚落,那男人就指着白诚益恶声恶气的道“我妹妹可是你们白家明媒正娶的,你说不要便必要,可问过我高大水依不依?”说着,他又看向哀哀戚戚的高氏,颇有当家做主的姿态“阿檀她娘,你就在这安心住着,他让你受了委屈,哥给你收拾他!没什么事儿,我跟你嫂子就先回了!”
“我们白家没她的地方!”白诚益朝着门口大声喊道,那二人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来,转眼便没了影子!
高氏赖在院子里不肯走,白谦益怒的竟将高氏拎了起来,拖着她往外走“你该去哪去哪,别在我们家丢人现眼!”
白谦益本不想插手大哥的家务事,原以为大哥训说几句这事也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大哥竟是较起真来!
“大哥……”
白诚益头也不回的道“这等恶妇,二弟毋须可怜她,只需想想她将咱们害的有多惨,如何对她都是不为过的!”
“诚益,你让我去哪?我不走!”高氏用力坠着身子,连声哀求!眼见着白诚益似是铁了心的要将她逐出家门,心里也是急了,不由暗道自己一时糊涂!
“阿楷快告诉你爹,这一路咱们娘儿仨吃了多少苦头!”
阿楷多少也有些心虚,那日父亲让他去寻母亲,他竟也跟着跑了,若是他能将母亲劝回,阿檀也许就不会遭那些罪!“爹,您让娘留下吧,我们也很想您!阿檀真不是娘故意丢下的,我们那日遇上了抢匪,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抢匪?”众人皆是一惊!
阿楷战战兢兢的道“娘将那只黄花梨木的匣子变卖了,足足卖了一百两,谁知刚一出城便被人盯上了,不仅抢走了银子还劫走了阿檀,娘害怕不敢回去找您,便一路巡回了临阳!”